指使不动了是吧!”
“黎普不敢。”
嵇含知道,这是姑母先前同自己事先说过的,要将黎普调离嵇含身边,以防消息吐露外传,只不过要委屈黎普替嵇含受过了,姑母对嵇含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黎普的身上。
为了少让黎普受罪,嵇含于是对他说道:“去吧黎普,姑母觉得有你侍候左右行事牢靠妥当,你便去当几日差。”
“是。”嵇含发话,黎普再无犹疑。
“哼——”暄煦公主厉色道:“方头不劣的执拗东西!果真有什么样子的主人,便有什么样的奴才。”
奴才?嵇含最恨他人将黎普视同奴才,黎普只能由自己欺负,他人可招呼不得。
嵇含也毫不客气道:“民间有言道:外甥随舅,侄儿随姑。想来侄儿这番刁钻倔强的德行,也是托了姑母执拗刚固的影子。”
“冥顽不灵!”暄煦公主气得直哆嗦,再不想与嵇含分说,低头踹了跪在地上的黎普一脚,骂道:“推波助澜的东西,墨迹什么!还不快滚!”
暄煦公主如今道骨仙风,怒气脚力却极盛,黎普忍着疼痛自地上翻身跃起,看了嵇含一眼,而后追随身后离去。
暄煦公主方一离去,四个?华弟子便立刻上前,将嵇含推回门内,重新自外面将寝室封闭好,与外隔绝
太子嵇含的寝室里重归沉寂,没有暄煦公主,亦没有黎普,只有地下一摊七零八落的赃秽狼藉陪伴着他,俨如他此刻心烦意冗、失魂荡魄的心绪。
在听过姑母的讲述以后,嵇含坐卧不宁,昏暗的寝室里弥漫着压抑、窒息的感觉,气息诡异。
嵇含口中喃喃念道:“难怪姑丈会应允褚君山这等囚首垢面的猥琐之徒跟随在身侧,原来竟是源于这个因由”
嵇含独自凝视着灰暗叆叇的房中一角,淹没在空洞且深邃的昏暗中。
他的胸口很闷,像是有一只无形之手,紧紧抓住他的胸口,囚禁桎梏着他的呼吸,无法挣脱。
“照此说来,当年被那刺颜施法炸入天际的红光便是血珠,坠入三花庄后又经殷掌门收养回阆风山阆风四子里有一人便是那血珠出世,鬼王转生!”
被嵇含砸碎的茶水此刻蒸腾挥发在空气中,令空气更加潮湿沉闷,嵇含只能依靠大口的呼吸,来倾吐烦闷。
当年的血珠究竟投到了哪个孩子的身体里呢?是穆家、聿家、还是
其实只要亲历过薜萝林大火那夜的人,大都不难猜出灭世鬼王会是何人。
尤其像太子嵇含这般通幽|洞微之人,更是轻而易举。
胸有悬镜那个答案早已徘徊在嵇含脑中,他胸有悬镜,只是不肯说服自己相信,拥有这个该死命运的人,竟会落在秦寰宇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