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个瞬间,都很像我记忆深处的妈妈。
每天下午的课程结束,我送走冯老师都要失落一会儿。
为了调整情绪,我便去到后院拼命的跑,拼命地跳,练到筋疲力尽。
回到房间,我会洗澡吃东西,然后打坐行气。
总是会熬到很晚很晚。
因为我,越来越惧怕入睡……
说起来我还挺佩服慈阴的,她那想象力绝对是无穷无尽。
小时候她写作文一定是天马行空,句子下面全是受到老师表扬的红色波浪线。
那真是每晚都能推陈出新,梦境没有一宿是重样的。
最牛的是她还会给我制造出一种天亮的错觉。
我醒来听到了门铃声响,走下楼去打开房门,外面站着的就是那湿淋淋的老太太。
四目相对,她对着我就扒下了脸皮,露出了
里面的白骨,嘴里还嘶嘶的道,「哎呀,嘶嘶~我泡浮囔了,肉皮一碰就掉了。」
许是见我神情太过麻木,慈阴还会提高梦境难度,让我有了参与感。
我睡得正稀里糊涂,突然感觉身上好粘好冰。
手一抓,掌心都是球状的东西。
定睛一看,原来抓的都是眼珠子。
滴溜溜还会乱转的眼珠子。
我给了些反应坐起来,这才发现被子上铺满了眼珠子。
一层一层,黏糊糊的像是鱼卵。
我愣神了两秒,原来眼珠子是圆的,滴流圆儿,像是小时候弹得玻璃球子。
挺有意思,我笑了一声便躺回去,身下的被褥也变成了眼珠子。
人一躺上去,仿若置身于淤泥之中。
周遭是滑滑溜溜,无数的眼珠子似乎要将我掩埋。
埋就埋吧。
我尸体般躺着不动。
那些眼球便蠕动着堆砌到我的被面儿,一点点的又铺满我的脖子,我的脸颊,最后盖到我紧闭的双唇,我眼神空洞的望着上空,对上天花板密密麻麻的眼仁。
很奇怪。
明明只有眼球。
它们却像是会笑。
还会在我耳边发出尖利猖狂的笑音。
我完全摆脱不了这种梦境。
从最初的叫嚣,挣扎,自我洗脑,直到,若无其事般承受着。
情绪跌落到谷底深渊时,我甚至想,就这样吓死我吧,至少痛快。
慈阴似乎想随了我的意愿,她像一个诺大的巨人,一脚跨进我家的院子,伸出一根手指,推开了我书房火柴盒般的窗子,很随意的就将我捻了出去。
我在她面前就像个指长的小人。
抬眼只能看到她天井般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