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老妇人的手坐下来,问:“老姐姐,能对我说说是咋回事吗?保不齐我能帮你一把。”
提到这个,老妇人的眼泪就止不住了,打了嗨声说:“谁也帮不了我们了,阿春在县城里做工,把东家的库房烧了,出窑的瓷器和没进窑的坯子烧了个精光,这都一年了,我儿子和媳妇儿都在那边做苦力,看来还是不行啊,人家要这院子,给了吧,守不住了。”
这可让陈瑜委实的心都一沉,这是多巧啊,自己这一趟出门来就是为找会烧窑的人,虽然不知道这家的孙子会不会,至少和这件事有关系啊。
想到这里,陈瑜问:“老姐姐,给了这院子,你们一家人就能团聚了?”
老妇人擦了一把眼泪,摇头:“不能,说是这院子就值二十两银子,这还是东家开恩呢,想要让一家子团聚,得给二百两。”
这是真绝望的事,这样的家庭去哪里找二百两银子?
“定陶县到这里多远?”苏六郎问。
旁边老汉搭腔儿:“三十里路呢。”
“那么远,东家非要您这宅子做啥?”苏六郎看着老汉:“大伯,您这地方该不是有宝贝吧?”
老汉摇头:“哪里有啥宝贝,是我家真的没啥可给了,也就剩破房子了。”
陈瑜问老妇人:“老姐姐,这东家叫什么?我们刚好去定陶县办事,保不齐能帮上忙。”
这不是说漂亮话,陈瑜本来就打算去定陶县找烧瓷和烧陶的行家,趁机认识一下这个东家不是正好能有机会帮着问问嘛,再说了,商人利字当前,保不齐还能谈谈合作呢。
老妇人看了看自己的老伴儿。
老汉出声:“说起来还有些远亲,东家姓蒋,祖上就住在柳榕村,烧瓷的手艺是家里传下来的,后来去县城里发了财,都怪我们家阿春做事马虎惹了大祸,不然蒋大善人也不会这么生气了。”
越说越让陈瑜心绪难平了,二百两银子不是小数目,苏家是有钱,可也没到救苦救难的地步,所以陈瑜只能安慰了老两口,尽人事听天命,自己一早起身就去定陶县,直接登门拜访这位蒋大善人。
本来老两口也没觉得这一家人能帮上忙,能去而复返的回来已经很意外了,更不用说陈瑜还仔仔细细的问了经过,应承下来要帮忙了。
这一夜,谁都没睡好,第二天走的时候,陈瑜给老两口留下了十两银子,放在她睡的这屋炕上了。
出门上车,发现潘玉玲没跟上来,撩起帘子看潘玉玲弯腰捡起来几块土坷垃揣在挎包里了,陈瑜没做声。
离开柳榕村,一家人顺着官道往定陶县去。
潘玉玲把土坷垃拿出来,小心翼翼的捏碎捧在手心里反复看了好一会儿,失声:“娘!我知道了!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