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着眉去看太子:“殿下这样说,叫妾深感惶恐。”
“你别说这个,我又不是要埋怨你,只是随口一问。”
太子吃了一勺的汤。
确实是他的口味。
柳氏嫁给他这么多年,对他的习性和喜好知道的清楚。
她对他就是太了解了。
举凡是做些什么有关于他的,从来没有说叫他不喜欢的。
柳氏听他说这话,稍稍放宽了心:“虽说曹大……郎君从前与妾母族关系匪浅,又对妾的阿耶是有救命之恩的,可朝廷的事情是朝廷的事情,个人的恩怨是个人的恩怨。
何况殿下也不是不知道。
在过去那么多年里,柳氏一族对曹郎君的帮扶也算是够多的了。
至于其他的,倒没什么。
如今是他自己出了纰漏,叫殿下贬斥罢官,莫说是妾,便是阿耶,也不可能替他说上半个字的好话,为他求情的。”
她抿紧了唇角之后,又考虑了须臾:“先前三两日光景里,不是没有朝臣把奏本送进含章去,殿下不追究,太后更不理会,只是把那些奏本原封不动的发还出去。
后来才训斥了他们,也传召了殿下进宫去说话。
这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曹郎君还要这样子一头撞上来,便实在没什么可说的。
这只能算是他自己不够谨慎,又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把这个当回事儿。
妾这几天听底下的奴才们说,外头大人们说是这些年实在习惯了,也很难改掉。
可如今殿下已经册立东宫,名分既定,他们什么习惯不习惯的呢?
打从殿下册立大典过后,他们就该谨言慎行,就该知道往后应该做什么,能做什么!
这些习惯不习惯的,无非都是借口罢了。”
太子听了她的这番话,才扑哧一声笑出来:“我倒是很少听见你这样激奋的时候。”
“这也不是说妾激奋。”
柳氏深吸了一口气:“妾说的这些也都是实话。殿下您也不是听不明白妾的意思,所以总归您不要这样说,妾也没觉着妾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呀。”
她歪了歪头,又撇了撇嘴:“可您还非要拿这个来打趣妾,说什么妾激奋,又专门问妾怎么不帮着曹郎君求情这些。
妾嫁给殿下都快二十年了,难道还不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吗?
您眼里,妾就那么没出息,我们柳氏一族就那么不争气的?
为着一个曹广润,倒先要来拆殿下的台。
如今摆明了殿下是拿曹郎君立威的,妾也晓得,那些朝中大臣们,有些是真的习惯了把奏本送到太后面前去,而有些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