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柚一听,便什么都懂了,她低声嘀咕道:“说到底,还是我亲和力不够,这些树种看了我就不想出来。”
“不是。”孚祗沉默了半晌,才缓缓道:“方圆百里内的灵力,只够供一颗灵树生长,臣的根深入地底,感受到了它们的气息,主动汲取了里面的灵气,所以姑娘种不出东西来。”
南柚诶了一声,“可茉七种下去的,怎么就能活下来?”
孚祗呼吸轻了一瞬,半晌,才道:“那时,臣已经察觉到了昭芙院里的的动静,因而特来问姑娘,这可是姑娘的意愿。”
南柚问:“若是种下,对你有什么影响?”
孚祗并未在这方面细说,只回了几个含糊其辞的字眼:“但随姑娘心意。”
这句话,南柚从小听到大。
她明白,这就是会有所影响的意思。
她顿时没了兴致,连着摇了几下头,说:“罢了。”
“是因为臣太忙了吗?”少年的声音依旧温和,春风拂柳一样,他这话来得不明不白,南柚下意识疑惑地嗯了一声,追问:“什么?”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
“是因为臣太忙了,所以姑娘想要种下一棵新树,常伴姑娘左右吗?”他的话语十分平静,但南柚却愣是听出了一丝风雨欲来的意味。
那是一种沉而压抑的,危险得能让直觉瞬间炸裂的感觉。
天地震怒,皆在他一念之间。
她从未在孚祗身上感受到这样的气势,如山镇压,如海翻涌,压得人根本生不出任何一点反抗的心思。
恍若一瞬间的错觉,南柚眼瞳蓦的收缩,孚祗与她面对面站着,眉目清隽,霁月光风,皎皎似月。
她再清楚不过。
那明明是比清风还要温和的人。
“我要新树做什么?”
南柚疑心方才是自己的错觉,她收回自己的目光,言语再自然流畅不过:“什么树能比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