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为首的碧衣少年身上。碧衣少年亦是心头一跳,口称微臣不能。
太平嗤笑一声:“你们不能,薛郎就能?”
她目光微沉,执起金樽慢慢地把玩,眼中渐渐泛起了一抹冷笑:“你们连醉后给我做赋都不敢,就敢让薛绍醉后给阿耶做赋?难道以阿耶之尊,还比不上我这个公主?”
这番话,已经是极重的罪名了。
一众世家少年都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神情,口称不敢。
太平搁下金樽,长袖一拂,扬声说道:“本公主做事张狂惯了,比不得驸马本性敦厚,谦和隐忍。今日我拼一个飞扬跋扈的罪名,也要替驸马将这轮酒挡下来。他今日欠了你们多少篇诗赋,你们都一一记在帐上,来日定会翻倍做还给你们。至于阿耶那里,我去担责。”
她话音未落,薛绍忽然松开了手,侧头望她,眼中那抹猩红愈发地深了。他微微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要对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更漏一滴一滴地漫过了刻线,在烛光中显得有些朦胧。
子时到了。
一位锦衣少年郎走上前来,拍拍薛绍的肩膀,哈哈一笑,直接举起酒坛,往自己口中灌了下去。其他少年见他这样做,也纷纷效仿。薛绍闭了闭眼睛,拱手告了一句罪,也向太平告了一声罪,慢慢地走出殿外,脚下有些踉跄。
方才那一刹那间,太平分明看到,薛绍的眼睛有些微红。
美酒佳酿一坛一坛地抬了上来,殿中明烛也添换了两次,高宗兴致高昂地举杯祝酒,说了一句不醉不归、今夜无眠。既然高宗已经发话,朝臣们便全都忘记了宫门下钥这回事,纷纷在殿中豪情纵饮,观舞赏乐,果真有一番不醉不归的势头。
太平心中记挂着薛绍,也向世家少年们说了一句得罪,转身朝殿外走去。经过更漏时,她无意中瞥了一眼上面的刻度,忽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