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船。
趁人不备,陈宁转入船舱,一路往下。
陈宁很清楚,刺杀失败,凭他留下任多的蛛丝马迹,想要查清楚整件事,并不困难。
因此,继续留下,难逃一个死字。
果断离开,留得青山在,将来总有机会。
至于太仓的家人,捧着几个从上层舱室里顺来窝头靠在底舱一角的陈宁目光里闪过一些暗然,随即又坚定起来。
都是那营海使的错。
将来,他定会给家人复仇。
今日下午难得起了一阵西风,来自日本的村田门卫决定启航。
岸上不知为何乱了起来,站在船尾的村田门卫一边看着船工用大橹将海船推离码头,这位个头矮小的日本海商一边目光里透着些莫名的渴望与期盼。
如此一片大好河山,该多乱乱。
多乱乱!
……
章颌进了城,才发现陈宁已经不知所踪。
第一反应,自己被耍弄了。
当下却无心多想这些。
两位兄弟……章颌相信向二能逃脱,但那被甚么东西击中的荆门,他不可能知道向二发狠割下了自家兄弟的头颅,因此觉得这破绽会被官军抓到。
既如此,章颌也不犹豫,打算立刻返回海盐老家。
然后,带着家人出海!
出海啊!
最不希望的一种结果,也顾不了任多。
保命要紧。
……
只要朱塬外出,总不会放过窥伺机会的左相府甘随同样在今日围观的人群中。
当那艘渔船从大船后面绕出,明显靠近了北岸时,曾经当过斥候的甘随就产生了警觉,但他可没提醒那营海使的职责,不仅如此,甘随觉得,若那人就这样被人刺死,也算解了左相的一个心头大患。
然而,甘随很快又认出了船上那两人。
再想想昨日清晨陈宁突然带了一个陌生人来见自己,瞬间明白了很多事情的甘随只觉得寒毛都倒竖起来。
这是个圈套。
无论那营海使有没有事,这次行刺,很可能都会牵连到左相身上。
甘随不能让这件事发生。
回城路上一番斟酌,甘随就直奔早就探知过的陈宁落脚处。
某人显然是这一层层圈套的始作俑者。
陈宁居住的小院里只有几个家仆,甘随逼问一番,就一刀一个,干脆地将所有人抹了脖子。随后又在陈宁书房里搜罗一番,一无所获,担心陈宁把甚么东西藏在隐秘处,甘随直接放了一把火,还把陈宁的几个家仆尸身都丢入了火中。
下一个目标,是城东南的章颌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