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2 / 5)

室殿前, 已是星河渐没、东方既白的时辰。

这一日休沐,没有朝会, 皇帝晨起比平日晚了半个多时辰,刚睁开眼,便有中官来禀,道齐王殿下天还未亮便策马入宫, 已在殿前阶下跪了一个时辰。

皇帝作色道:“让他跪,跪到死算了。”

中官道:“三殿下就是这性子,圣人莫与他置气。”

皇帝嘴上不说什么,洗漱更衣却比平日快了不少, 收拾停当, 往榻上一坐,对中官道:“传早膳。”

顿了顿又道:“叫那不肖子进来一同用膳。”

不一会儿, 桓煊入得殿中,行礼道:“儿子拜见阿耶, 未能在阿耶跟前定省尽孝,请阿耶责罚。”

皇帝昨日被那枚虎符气得不轻,本想见了面好好发作他一通, 但眼下看见儿子脸色苍白, 眼下青影浓重,左脸颊上还有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又有些不落忍,天家的亲缘里掺杂了太多东西, 不比寻常人家,但皇帝毕竟也是人,舐犊之情也是有的。

儿子连夜进宫请罪,又在阶下跪了这么久,他的气已消了一大半,遂只是冷哼一声道:“眼下知道错了?为了个女子连虎符都扔出来,朕真是看错你了!”

桓煊道:“儿子治罪,请阿耶降罪。”

皇帝挥挥手道:“罢了罢了,朕还不知道你这性子,同你置气,早被你气死不知多少回了,起来坐吧。”

桓煊谢了恩,在皇帝对面的黑檀螺钿坐榻上坐下。

皇帝看了眼他脸颊上的伤:“这是怎么弄的?”

不等他回答,皇帝已明白过来:“可是你长姊打的?”

桓煊道是。

皇帝一哂:“打得该,你长姊这是帮你,这本来不是一鞭子可以勾销的事,她打了你,朕倒不好再打了。”

“儿子知道。”桓煊道。

正说着,宫人捧了食案和盘碗鱼贯而入。

“昨夜一宿没合眼?”皇帝道,“今日左右无事,你陪朕用完早膳就在温室殿里休息,晚上一家人在安福殿聚一聚,把你兄嫂和子玉他们都叫上。”

桓煊目光微微一动:“听凭阿耶作主。”

两人用罢早膳,饮了杯茶,又对弈了两局,皇帝便催儿子去偏殿歇息。

桓煊没有丝毫睡意,他这一个多月一直在赶路,昨夜更是一夜未眠,身体疲惫已极,可只要一合眼,眼前便有无数纷乱的影子在晃动,他的心脏便似被只尖利的爪子攫住,喘不过气,也得不到片刻安宁。

好不容易到了掌灯时分,有内侍来请,他起床洗漱一番,跟皇帝同乘一辇去了安福殿。

御辇行至安福殿,恰好遇上太子夫妇从辇车上下来。

太子看见桓煊与父亲共乘一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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