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衡,你为何如此担心我呢?”
他的声音比先前更哑更低了,语气中含着若有若无的期待,也含着似是而非的惶恐,他沉重的身子似乎都变得僵硬了,就这么等待着郑衡的答案。
此刻他知道自己的心,也很想知道阿衡的心,就算她的心对他有一点点靠近……他都觉得心满意足了!
若是她的心在别处,那也……那也不会改变他的心,但这样他会很难过……
他思绪万千,郑衡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她没有想到裴定这么直接地问出这句话,而且他的目光还如此炽热而期待,竟让她也不觉屏息严肃起来。
她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因为在进来使馆之前她也自问了无数次,虽然还没有一个答案,却隐隐有了答案。
她回望裴定,目光没有退避羞涩,不问反答:“那时我在提点所,学兄为何会如此担心我呢?”
听了这些话,裴定眼神亮了亮,想也不想就回道:“我心悦阿衡,所以才会如此担心。那么……你呢?”
他目光灼灼,似比黯淡的烛火还要明亮得多,令得房间内的温度都升了不少,让郑衡感到有些口干舌燥,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下一刻,她整个人都僵住了。裴定在说什么?我心悦阿衡,我心悦阿衡……
这种担心心疼,与对长辈、对后辈的都不一样。原来,这竟然是心悦吗?这就是心悦吗?那么她对裴定,也如他这样吗?
她略有些茫然地看着裴定,欲言又止,并没有立刻回答。
裴定的眼神黯了下来,觉得身上的伤更痛了一些。然而许是舒适的烛火,许是他先前感受的柔和,都让他鼓足了勇气,他没有移开目光,仍是期待地、执拗地等待郑衡的回答。
他现在满身伤痕,只能羸弱地躺着,却拿出了自己满腔的真心诚意,不管前路是什么,也不曾有半点退缩。
就像……她过去曾见过的勇猛将领一样。
只不过,那些将领图谋的是攻陷一座座城池,而眼前裴定想得到的,是她的心意。
当初她率军亲征,手中握着帅印,只要帅印一落,她的将领就勇猛直前。现在,她觉得她的回答也如同帅印一样重,也能影响着裴定……
尽管她尚未完全确切自己的心,但在见到裴定眼中的光彩和黯然后,她心中已经有了选择。
她双目微垂,点了点头,细微却清晰地答道:“学兄,我并不确切,但想必……应该也是的。”
原本裴定的心已慢慢沉了下去,在见到她点头之后,便高高提了起来,待听完她的话语后,才安稳地落了下来,而后便感到一阵狂喜。
她的回答,已经比他所想的要好太多了!原来,阿衡的心真的朝他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