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心头乱窜的戾气迟疑着转身。
盛微宁踽踽独行的景象烙印脑海,天地之大,她的背影如此渺小而倔强。
给他一种随时都会悄无声息消失的错觉。
原本她便不该出现这里。
脸上微微冰凉,程晏池抬头,太阳须臾被冷风牵走,细碎的雨珠凌乱飘散。
对立的身份,汹涌的爱欲,宛若两柄锋利的刀周而复始切割心脏。
再三忍耐,这一刻仍难以克制自己满溢的情感。
越压抑,越膨胀。
盛微宁没走出多远就听见疾步而行的脚步声,紧跟着,自己被健臂腾空抱起。
“下雨了,你慢吞吞的,走得比蜗牛还不如,想感冒吗?”
一团白雾从程晏池唇瓣悠悠溢出,盛微宁抬起眼皮,只能看见他性感的喉结。
“我体质好的不行,哪里那么容易感冒?”
程晏池懒散搭腔:“原来你故意走得慢,等着我来抱你。”
盛微宁咬唇,忍住鼻腔的酸楚,眼波闪烁,索性无赖地环住他脖子:“我金子做的。”
男人毫不留情的嗤笑混着风雨钻进耳朵:“给你三分颜色,你还真开染坊了。”
*
除夕夜。
盛微宁没能守岁,甚至答应给程晏池包的饺子也没做。
——她发烧了,38摄氏度的低烧,昏昏欲睡,头晕脑胀。
撑到下午三点多,她迷糊着瞥眼外头盘旋的雪花,终究支撑不住回房间睡觉。
佣人来找程晏池时近五点。
程晏池坐在书房,手里拿着梁婧宜的相框出神,听见敲门声,将相框收进抽屉。
“先生,盛小姐低烧了,我刚才去看她,她情况不太好。”
程晏池动作微顿,视线淡淡掠过窗外的大雪,面色平静,语调不疾不徐:“先拿药给她吃,雪停以后叫家庭医生过来。”
佣人明显愣了愣,她还以为程晏池会探望盛微宁。
毕竟他没工作,而且……态度挺冷淡的,连关心都欠奉。
佣人捉摸不透程晏池的想法,只好离开。
程晏池有条不紊打开电脑处理数据,神情岑寂似万年无波的古井。
可是精神总也集中不起来。
又一次心浮气躁之后,他摘下眼镜,拿了火机跟烟盒起身,缓步踱到玻璃窗前。
外面的世界银装素裹,美得犹如童话。
程晏池漫不经心抽了口烟,烟雾附着在玻璃上模糊他寒峻的容色。
史无前例的暴躁仿佛沉重的山压得程晏池喘不过气。
这一切的源头,仅仅只是因为一个不该动真情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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