铠甲的军士整齐划一地向两侧退出十几步,中间一辆六匹白马并驾的超大金顶马车从让开的那条路缓缓驶来。
明亮和煦的晨光散落,方秋焱身上银黑的华袍仿佛在阳光下散发出夺目的光彩,衣袖上的云龙暗纹也像被注入了生命一般栩栩如生。
这一刻,宫殿军队与战马全都化作了背景,将万千风华集于一身的男人稳稳地握住她的手,一步步目光坚定的走下高台。
直到两人回身拜别太后和小皇帝,入了马车之后,文甜甜依旧在发呆,直挺挺的坐在车里,视线没有焦距……
当朝摄政王携王妃亲征东南。
此消息一出,朝堂与江湖皆掀起了如潮水般的热议,连民间说书人的话本都为此添上了新的段子。
京城百姓夹道欢送,可谓是人山人海,场面甚是壮观热闹。
茶楼之上一处清雅的包间内,黄衣白衫的明艳女子立在窗边目送军队出城,还有那一架不疾不徐穿过闹市的华丽马车。
“一路平安,待君归来。”
手中通透翠绿的玉符隐隐有一抹看不清的暗光划过,原本被掌心温热的玉符散发出淡淡的阴寒。
冰冷传来,千诗月抬手看向玉符。恍惚想起他昨夜留下的话,眼神暗了暗。有些事,既然他不能亲自动手,她就替他去做,哪怕有万般责难她皆可一力承担!
坐在车上,直到驶出皇城文甜甜都没再出声。方秋焱心虚地看了她一眼又一眼,几次张口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那个,这里没外人,你要骂我……就骂吧。”
放下王爷架子的方秋焱单手撑着脸,手指婆娑着茶杯,整个人闷闷的,像个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的孩子,打眼看去哪里还有王公贵族的气势,完全是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
文甜甜收回乱七八糟的思绪,瞧着他,无语至极。
“骂你,骂你什么?你这么大个王爷,威风的很呢,我一个小女子哪来的胆量骂你?”
方秋焱放下茶杯,面具下一丝电流般的刺痛让他忍不住将手指搭在面具上,只是动作十分流畅,随意得让人看不出端倪。
“其实这次皇城点兵也是昨晚才临时决定的,原本低调行事是为了减少麻烦,免得徒增事端。但东南之事不一样,大张旗鼓出城的目的是要昭告天下,明确朝廷立场。”说到正事,方秋焱声线低沉,不自觉地露出了深算的城府,“镇压起义军势在必行,但此举是柄双刃剑一不小心就会失去民心。”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我要东征就要先稳固朝野,免得不在家时后院失火,到时可就得不偿失了。”
文甜甜好歹也是个上过大学的人,历史学得还算过关,能理解他的担忧。
叹了口气,文甜甜像个泄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