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症。”
周怀幸说到这儿,又摇头:“这个病只是结果,但起因并非如此。”
丈夫花天酒地,胡作非为,她甚至连脱身都做不到。
因为她从柳家的摆件,变成周家的摆件。
“为什么,不让他们离婚呢?”
鹿一白轻声问。
事实上,她想问的问题,周怀幸也曾经困扰了很久,并且问过他们。
“后来我再大一些的时候,曾经质问过两家的长辈——她那么痛苦,为什么不让她离婚解脱呢?他们说是因为我——总要为小孩子考虑吧。”
那些大人们苦口婆心的跟他解释。
——孩子都有了,难道让小孩子缺爹少娘?
——谁家不是这么过来的,时间长了就好了,忍一忍吧。
——一点小事就要离婚,两家的面子不要了吗?
所以周怀幸就明白了。
她的死,所有人都有原因。
是他们,包括自己,逼死了她。
可是本来不该这样的。
“她先是自己,才是别人的妻子儿女母亲。”
他们将一个女人,逼到了去死才得以解脱,然后给她灌上罪名——
“早知道她心理素质这么差,离婚就好了呀,面子哪有人命重要?”
可人已经死了。
周怀幸以为自己早就可以和这些愤怒和平共处,以为自己可以轻飘飘的说出那些埋藏在身处,并恨之入骨的事情,可是真的等到这一天,他才发现。
不可以。
他依旧做不到。
周怀幸声音被压得很低,他坐在沙发上,始终挺直的脊背,却在这个夜晚被压的很低。
“小鹿,刚才你问我,他们的爱是不是可以不顾生命,我之所以不能回答你,是因为我也没有经历过。”
事实上,柳玫死后,周怀幸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睡觉。
他甚至不敢闭眼。
闭上眼,就是柳玫的尸体,那具尸体身下淌出来的血水,开出了殷红的花。
还有她的笑,那是解脱的笑。
“我记得她被风鼓胀起来的裙子,甚至臆想出她曾跟我说过话,她说我恨你们,该去死的是你们,还有你。”
周怀幸日日夜夜都不得安眠,而他的父亲,在短短数月后,就迫不及待的将新人迎进了门。
再后来,他被接到了周远明那里。
有两三年的时间,周怀幸都是不太肯开口说话的。
起初周远明以为他是因为死了母亲而心里难过,直到他后来发现了这孩子的异样。
于是周怀幸被送去了医院。
他接受了将近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