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米是酒中肉、曲是酒中骨、水是酒中血,咱们曲阿黄酒的肉骨血皆是上品,自然风味绝佳。」
「哦?愿闻其详!」韦应典垫了垫饥肠,精气神登时恢复了几分,不由好奇问道。
獭公随手扔掉手里的鸡骨头,也拈了一枚大枣在手,一边吃一边如数家珍:「先说这酒中肉,本地盛产糯稻,粒大饱满、味香性粘、洁白如玉,用来酿酒自然相宜。再说这酒中骨,酿酒的麦曲同样是左近最好的红皮麦所制,香气浓郁,亦属佳品。」
韦应典立刻赞同点头:「洵阳郡气候温和、雨量颇丰,曲阿周遭农田又有一江一湖之水灌溉,种出的稻麦定然不差。」
「嗯,你倒是个懂行的!」
獭公赞了一句,接着道:「最后便是这酒中血了,这个才是重中之重。说起来还是与那曲阿后湖有关,几年前掘洼地为湖时,丁壮们在一座无名小丘上挖出了一眼不知是什么年代的古井,铭曰***泉,井中泉水色类牛乳、甘冷冰齿。郡县诸公大为惊奇,尝试命人以之酿酒,果然醇冽非常!」
「于是诸公不忍毁弃,便将***古井并那座小丘保留了下来,如今已化为湖中一座小小孤岛。自那而后,上等的曲阿黄酒皆以那古井中的***泉水酿制。因为这个缘故,此酒不过一二年间便由小镇土酿一跃而成郡中名酒,乃至享誉整个均州了。若非湖中运水不便,黄酒产量不足,便是名扬大齐也不在话下!」
「原来如此!」
韦应典听得悠然神往:「在下虽是祖籍洵阳,然则久未还乡,竟连这等家乡风物也不知晓,实在是惭愧!」
齐敬之听了也颇为感慨,一座曲阿后湖不只是改动了地势、水势,更牵动了左近不知多少百姓的生计,气运相连、互有侵染。
这其中似乎蕴藏着极大奥秘,可惜他于此道并无涉猎,实在悟不出什么,若是换成刘牧之在此,没准儿就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思绪纷飞间,齐敬之忽听得江水哗哗作响,当即扭头看去,就见先前那十几只水獭已经嘴叼爪抱着江中活鱼,一只接一只地在江岸边冒头。
这些小家伙上岸之后,忽而分成四队,各自占据东南西北四方,将刚抓到的江鱼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地上,它们自己也排列成行,两只前爪捧在胸前,安安静静地仰头望天。
更为神奇的是,那些江鱼明明还活着,却是一动不动,半点逃跑和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哎?这个时节也有獭祭么?」韦应典忽地发出一声惊咦。
不等獭公和齐敬之回应,这位原礼部郎中已开始摇头晃脑地吟诵起来:「《礼记·月令》有云,孟春之月,东风解冻,蛰虫始振,鱼上冰,獭祭鱼,鸿雁来。」
「按照这个说法,獭祭当在孟春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