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的开湖之举,虽然长远来看对壮大洵江的力量有利,但短期之内洵江之水却不可避免地要填补曲阿后湖这片新拓之地,本应归属水府的湖神尊位又被朝廷拿去,作为近乎割据的一方神侯,洵江水神自然是死死揪住这一点不放,为自家争取了不少好处。
至于祂派出镇守湖口的金睛水蝯在曲阿镇禁渔一事,无论是洵江水府一系还是洵阳郡的人族官员,其实都没当成什么大事。左右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添头而已,哪里值得大人物们分神,平白坏了开湖分水的大事?
只不过,这毕竟不是双方白纸黑字立下的文书契约,真要论起来,无论法理还是情理,接受了国主金册敕封、享受了百姓香火供养的洵江水神其实并不占理。如今此事被拿到台面上说嘴,在场更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倒也当真不好直接反驳。
洵江水神虽然桀骜,但可不傻,自然不想做那出头的椽子,引来朝廷的额外关注。
祂当即无视了齐敬之的问题,出言反问道:「你姓甚名谁,在麟州镇魔院位居何职?本神乃是国主亲封的侯爵,你方才见到我,一不见礼、二不问安,本侯尚不曾盘问你,你却抢先质问起我来,这就是镇魔院的行事规矩?」
既然不能回避神位乃是国主敕封这个事实,洵江水神索性端起了侯爷的架子,来了一个以权位压人。
闻言,齐敬之尚未及答话,立在他侧后方的韦应典却忽地上前两步,与少年并肩而立。
他脸上堆满笑容,朝洵江水神深深唱了个肥喏:「侯爷在上,礼部郎中韦应典有礼了!」
听到韦应典的官职,洵江水神登时一怔,旋即立刻将齐敬之抛到了一边,瞪着韦应典恨声说道:「本侯每年给礼部的年敬可从未短少!我那水府大殿不过是多加了几根柱子、多开了两扇门罢了,非要揪着这么点小事不放,还亲自派人过来寻本侯的错处?」
好在这位江神恼怒之余尚有分寸,只是出言喝问,并没有对韦应典出手。
韦应典直起身来,脸上笑容更盛,连忙摇头道:「侯爷说哪里话!洵江水府的名声在礼部向来不差!水府殿宇且不论,下官可是听说了,洵阳郡城外那座新落成没几年的江神祠修的就极是规矩,房檐上的立兽竟只比侯爵规制多出了一只!」
「如侯爷这般谦逊守礼的水神,全天下也找不出几个!下官与同僚们谈及此事,那可是交口称赞啊!」
听他这么一说,獭公这位守湖人不免面色古怪起来,齐敬之更是费了好大力气才忍住不去看这位刚刚被他引为道友的老兄。
另一边,洵江水神的脸色立时有所缓和,对韦应典的身份信了九成,毕竟除了礼部那些吃饱了没事干的家伙,谁会天天盯着别人家的屋檐不放?
至于洵阳郡城外那座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