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无可能,但大将军父子来势汹汹,怎么看都不像是认亲的样子。”
他们不敢耽搁,立刻带人飞马驰往南平巷。
巷口的确埋伏着暗哨,可是看到东宫仪仗,哪里敢拦?
冷月无声,巷中死一般寂静,杀意在料峭寒风中蔓延,令人心头堵窒,仿佛压了块巨石。
“带路!”他扬鞭指向一名暗哨,冷喝道。
那人不敢迟疑,忙向前飞奔。
马蹄声在静夜里无比清晰,一声声都仿佛敲击在他心头。
相隔九百多个日夜,终于要重逢了,他该说些什么呢?她又会对他说什么?
像往昔一般阴阳怪气冷嘲热讽?还是故作高傲一声不吭?
大不了他先开口,唤她姐姐也行。
低眉折腰向她道歉也不是不可。
说到底,他们身上都留着一样的鲜血,纵使他厌恶她的父母,但她的确是遭受了无妄之灾……
可事实上一切都晚了,他冲入院门的瞬间,安平曜毫不犹豫手起刀落,即使他飞身过去扬鞭夺刀,终究是迟了一步。
安平严手中的军刀当啷落下,他挟持的女子也在同时捂住脖颈委顿在地。
“安平严,你好大的胆子!”他又惊又怒,慌忙奔上去将她揽在怀中,火光中依然是旧日容颜,却面色惨淡渐无生机,鲜血中从她指缝间喷涌而出,顷刻便染红了胸前衣襟。
安平严急若无其事的跪下接驾,“不知殿下大驾,有失远迎,请殿下恕罪。”
他已无暇再理他,只惊慌失措地转头喊道:“先生,快来救人。”
风涟与阿煦疾奔而来,看到这情景都是大惊失色。
“阿晞,我来了,你看我一眼啊……”他的手臂禁不住剧烈颤抖起来,只觉得浑身血液似乎一下子凝结了。
风涟上前搭脉止血,但匆忙之中又怎会随身携带药箱?只得用帕子先按住伤口,但于事无补。
“颈间血管破裂,纵使华佗在世也救不了,殿下节哀。”风涟面上满是悲伤绝望。
“少废话,立刻带回宫救治,我要她活着。”
他厉声打断,生怕她在自己怀中冰冷僵硬,慌忙将她交给风涟。
“臣自当尽力!”风涟不敢违抗,只得接过来匆匆奔出了院子。
他转头望着安平严身后黑压压跪倒的一片,面色森冷阴郁,迅速抬手将眼角泪滴抹去,一步步走过去道:“战事紧急,大将军却私自离营,该当何罪?”
安平严不急不缓,“今日犬子与小女下葬,微臣连夜赶回祭拜,还请殿下宽宥。”
他紧紧攥着袖口的绣金纹龙,忍下锥心之痛和刻骨之恨,“摆这么大的阵仗,可不像上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