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来,不似白日里的沉默稳重。
“我和媳妇儿,我俩就是在这边认识的——”他思绪渐渐飘远,靠着椅背,目光飘忽地不知道想着什么,眼眶渐渐有些红:“那年她好年轻,才二十岁吧,穿着洗得很干净的旧衣裳,梳着乌油油的大辫子,笑起来的时候,俏生生的好看。她家我给她家收了一只客鬼,她家里艰难,我没要钱,看到院里的花开得好,让她给我折了一枝。我抱在怀里走了,第二天又在街上碰到,慢慢就熟悉了。结婚之后,她与我说,当时她就觉得,这道长穿道袍,面嫩,好俊俏啊……”
他眼圈儿湿润地回忆着当年,和仪微微有些不解,站起来去一旁的几上拿干果,路过她身边,声音压得极低地道:“毛师叔的妻子患了癌症,晚期。”
世事无常。
和仪微微怔了一下,然后抿着唇,轻叹一声。
毛道长眼神落在和仪与她身边的顾一鹤身上,顾一鹤低头剥着松子,和仪在旁边坐着,偶尔眼神相触,目光流转交汇间俱是情意。
他心里发涩,灌了一大口甜汤,喝出了饮酒的豪迈来。
安老也不知安慰些什么,只能轻声道:“明日我去看看吧。”
“别,别麻烦您老了。”毛道长连忙摆手。
夜已经很深了,大家散了,庄家的屋子不够住,和仪他们慢悠悠地往村隔壁的度假村走。
行礼什么的都没拿,星及手上拎着个焖烧罐,套着针织的套子,很居家。
和仪有些困了,脑袋转得慢,瞧着有些迟钝,看了一眼她拎着的焖烧罐,似乎想到了什么,慢悠悠踩着雪,问:“是……桂花酒酿小圆子吗?”
得,真懵了。
星及有些无奈地摇摇头,“给你熬的梨汁!想吃小圆子啊?”
和仪嘟嘟囔囔地道:“庄婶儿说给我做小圆子。”
“明早再吃吧。”顾一鹤把她的围巾紧了紧,扣住帽子,加快了步伐。
冬夜寒风凛凛,三五人夜归。
和仪回来的晚了,被安排在林正允夫妇的套房里。
星及挽着他,二人从楼下前台拿了房卡进门的时候杜鹃端着个水杯出来,正好迷迷瞪瞪地看到和仪,下意识就笑了:“晏晏回来啦?”
“困蒙了。”星及拉住恨不得往旁边一栽的和仪,笑着道:“您去睡吧。”
和仪就被星及拉着,脱了衣服、喝了梨汁、漱了口、被擦了脸,换了一身睡衣塞进了暖烘烘的被窝里。
星及检查了一下塞进去的暖宝宝,又给她掖了掖被子,低声道:“睡吧,明早给你做桂花酒酿小圆子。”
和仪眼皮已经快要黏上了,根本睁不开,艰难地露出一条缝,看向星及,声音软软的:“我今天好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