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了一遍,尽量让夜班的战友不犯这种“错误”。
离开污染区,在半污染区里,几名医护的注视下,高雅慧自己缓缓脱去外层防护装备。
她的动作很慢,哪怕再不舒服,也得撑着,自己摘掉外层防护。
不能带一点“脏东西”去清洁区。
哪怕有一个病毒混进去,对于整个支援队伍、对于这家医院的重症力量来讲,都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
高雅慧克服头晕、乏力的症状,慢慢的、慢慢的脱去外层防护服。
虽然年轻,但她也可以说是身经百战。
在呼吸性碱中毒的负面DEBUFF加持下,动作依旧没有出错。外层防护装备没有碰到内层,刘医生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目送几名护士和高雅慧一起去清洁区换衣服,刘医生这才长出了口气。
他抓紧时间去清洁区,等把内层防护装备都脱掉,深深吸了一口层流进来的清洁空气,泪水不知不觉流出来。
目睹一名、一名医护人员、患者倒下,这对于活着的人来讲是一种巨大的煎熬。
此时刘医生似乎明白了一些从前想不懂的事情。
为什么战争年代里,伤亡达到30%还能保证不溃散的军队都是精锐的百战之师。
他没着急换衣服。
一天的奔忙,穿着厚重的防护服,里层的隔离服沉甸甸的。
有点尴尬的是尿不湿……
处理好一切,刘医生有气无力的直接做到地上,背靠着墙壁,看着窗户外面的阴天。
最近天气不好,一直都在下雨,仿佛老天也知道这座城市的苦难与无助,在一直哭泣似的。
刘医生眼前都是那个看着笨重的大白直挺挺倒下的画面。
他双肘支在腿上,双手抱头,心里莫名难受,只想找个地方大哭一场。
真特么的!
现在他像极了一个面对无数危机的中年男人。
想哭,但没有地方哭;
想逃,但心里的责任感告诉他不能逃;
想放弃,但一个95后的lo娘都没放弃,自己怎么就不行呢?
分不清脸上流淌的是汗水还是泪水,刘医生背靠着冰冷的墙壁,休息了至少20分钟,才勉强压抑住心中的脆弱、无助、濒临崩溃想要从楼上跳下去的冲动。
冲澡,换衣服,等护士与女医生换完衣服,他戴上昨天就换上来的外科口罩,走出更衣室。
“雅慧,你没事吧。”刘医生撑住自己的情绪不要崩溃,先问道。
“没事。”高雅慧的脚步还有点虚弱,似乎四肢发麻还没完全好。
“抽个血看看?”
“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