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和我,从这个顺序上也可以看出牢房人员的三六九等。
黑龙上了床,翻身向里躺倒了,其他人也纷纷上床,黑子睡我上铺。我展开被褥要上床,猴脸过来了:“宇天龙,你要干什么?”
“睡觉。”
“嘿嘿,你小子真不懂规矩啊。”猴脸手里拿根大葱嚼着,原来这厮经常在吃饭的时候去厨房顺点蔬菜当零嘴,他嘴里嚼着葱叶子,奸笑着说:“刚来的前三天,不许睡床!”
“睡哪里?”
“地上!”猴脸一指地板。
我没吭声,把床上的褥子扯下来铺在地上,拿下枕头和被子,衣服都没脱,把被子往身上一拉,一骨碌睡倒。
“耶!这小子倒是挺干脆哈!”猴脸叫着。
躺着归躺着,我哪里能睡得着。仰面躺着,双手握固放在小腹上,慢慢调息,运行周天,监狱里不可能象在家里那样打坐练功。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大概都过了12点了,我突然听见从黑龙的床那里传来了两声咳嗽,我轻轻一睁眼,就看见其他床上的人都悄悄起来了,上铺的爬下来,蹑手蹑脚的向我围过来。
我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突然身上的被子被拉起来,一下子蒙在头上,接着拳脚雨点般地落到身上,其中有的力气很大,好像还有什么硬物,打得挺疼。
我把身体缩成一团,双肘护着头,运足了气,用“易筋经大力法”硬扛着,开始还故意哼哼两声、滚动一下,后来干脆不出声,也一动不动。
噼里啪啦一直响了将近五分钟,如果是普通人,估计已经被打坏了。
突然听见黑子压低的声音:“龙哥龙哥,别打了!各位大哥都住手,别打了!他不叫也不动了,别、别是打死了吧?”
殴打戛然而止。
静了足有半分钟,被子慢慢掀开,一根手指放在我鼻子底下,我屏住呼吸,手指立刻缩回去了:“好、好像没气儿了。”
就听见猴脸低声说:“龙哥,这怎么办?”
“混蛋!”一个低沉而粗重的声音传来,这是我第一次听到黑龙说话:“你们下手怎么这么重?外面只是让‘小照顾’他一下,让他吃点苦头,特别嘱咐不要弄死了。”
——我立刻明白他说的“外面”一定是李处长他们。
“这小子一直都不怎么‘炸板儿’(惨叫),我们怎么知道……”
又一只手放在我心口处,很快也缩回去了:“心还在跳,没死,是打昏了。”
“龙哥,要让他吃苦头,为什么白天不让他‘过关’?还得半夜起来‘焖烧锅’,耽误睡觉。”一个尖细的声音说。
“是啊,俺们好久没‘走板儿’(殴打新来的犯人)了。”另一个压低的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