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公子左手第一人,年过五旬,修眉星目,头戴青玉莲冠,身着白袍铜带。从杨朝夕的角度、恰好看清了侧颜,竟是自己多年未见的师父李长源!
年轻公子右手第一人,鹤发童颜、神采奕奕,却是河南尹萧璟。一曲舞罢、乐声暂歇,他起身拱手道:“太子殿下驾临洛阳,下官不胜喜悦!聊备酒食歌舞,为殿下接风洗尘!或有招待不周,还望殿下海涵!”
太子淡笑道:“萧大人言重!此番过来、亦是一时兴起。近日听闻绿林草野间,有一柄‘如水剑’,不日将在洛阳出世。颇感好奇,便来盘桓几日,或可有幸一睹神剑风采。”
太子左手第二人圆头粗颈、阔额宽颜,胡须短而浓密,便是西平郡王哥舒曜,亦顺势笑道:“殿下有此兴致,末将自当奉陪!这‘如水剑’之传闻,从今春开始、愈发甚嚣尘上。便是我这使惯刀枪之人,都有些眼热。”
太子右手第二人,双目狭长、竖眉粗黑,颌下须髯络腮,神态中透着阴戾。便是貌似爽朗的笑声里、都带着不怀好意:
“殿下龙凤之姿,若要看一看这‘如水剑’,实是此剑的福分!但剑毕竟是杀器,若据为己有、未必便是好事。妹夫不才、愿代舅哥去夺此剑!若有朝中朋党、各门教众、江湖游侠借故寻衅,便由我魏博镇一力应下!哈哈哈!”
太子眉头微皱,看着眼前言语狂悖之人,半晌说不出话来。西平郡王哥舒曜目光如电,也冷冷向田华望去,似乎他若再有言语僭越之举,便要拔剑斩下。
其余宾客皆默然不语,装着糊涂。谁不知道,眼前这田华、便是魏博镇节度使田承嗣的第三子。如今圣人为安抚藩镇、已下诏赐婚,要将永乐公主嫁给田华,只待年时合适,便可完婚。也是因此,田华才对唐拓以舅兄相称。
李长源虽是自酌自饮,但已将殿内一切都听在耳里。他放下手中犀角杯、缓缓笑道:“田驸马,听闻此剑不但是绝世神兵、更是气数之剑,若真能得到,自然须太子殿下带回朝堂,献给圣人把玩。魏博镇田公自来忠心可鉴,何必要画蛇添足、夺得此剑,白白留给谏臣弹劾的把柄呢?”
田华闻言,脸色微变。他自然知道,朝堂诸公对蓟州之乱中降将的态度、本就争议颇大,有些朝臣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如今爹爹虽贵为一镇之主,但羽翼尚未丰满,还不足以与朝廷分庭抗礼,只好服软道:
“长源真人言重……小侄也是一番好意,担心殿下被江湖绿林亡命之徒盯上、徒惹麻烦……既如此,小侄便差人留意此剑下落,好助太子殿下一臂之力。”
太子这才面色稍缓,看向萧璟笑道:“萧大人,近日听闻教坊新来一位舞艺超绝的天竺舞伎,如今酒过三巡,不妨召来、请诸公同赏!”
萧璟拱手笑道:“正要传召,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