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相视了一眼,皆默契避开,却都无话。
杨朝夕径直将木匣打开,把吃食一样样取出,排在方案上。又取出碗筷,将馎饦、麦饘分盛入碗,递到小蛮手中。
两人又各自捉起筷子,埋下头来、轻轻咀嚼,似乎都在等对方开口,好打破这着实有些尴尬的沉默。
“噗嗤!”小蛮不知为何,突然笑了出来。接着笑得愈发激烈,竟被麦饘呛了一下,连连咳嗽,半晌方才止住。
“你笑什么?”杨朝夕大惑不解。心中却道:胡人女子都是这般直爽无拘吗?还是只有小蛮姑娘活泼至此?浑不似汉家女儿、欲笑还颦的温婉。
小蛮不答,从怀里摸出一面巴掌大小的铜镜,笑盈盈地递到他手中。杨朝夕接过一看,顿时忍俊不禁,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方才吃得太急,馎饦汤汁围着杨朝夕嘴巴、黏黏地涂了一圈,又沾满了胡麻饼的芝麻。活脱脱像一个胡茬刚硬的粟特胡人!
两人笑过一阵,晨起时的那份尴尬与不自在,顿时烟消云散。小蛮语笑嫣然:“你和晓暮姑姑、真的只是道友?为何竟能将她请来!”
“自然只是道友。我见过她的‘潮音钟’,昨夜见你也有,便猜到你们之间或有关联。若请她来,必然不会见死不救。只是昨夜你睡去后,我言语不慎、激走了她,以后再想请她援手,怕是很难了!”
杨朝夕苦笑道。说话间,杨便将昨夜与柳晓暮发生的不快,删繁就简地说了一通,
“只是她走得太急。这‘潮音钟’如何使用,我却还不甚了了。请小蛮姑娘传授一二!”
小蛮笑意更浓:“杨少侠放心!姑姑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她既肯将‘潮音钟’留下,说明对你那几句不中听的话,并未放在心上。至于这‘潮音钟’的用法,倒也简单……”
两人各自拿出“潮音钟”,互相比划地聊了片刻,杨朝夕才将这法器的各种用法、口诀,一一记在脑中。
此时日头高企,辰时已过大半。杨朝夕心中尚记挂着其余事情,便抱拳道:“小蛮姑娘,你既招惹到那色胆包天的田驸马,最近便不要回酒肆了。这处馆舍我已给足了银钱,你便住在此处,吃用吩咐伙计去办便可。
待会,我先叫伙计抓几副药、煎好端来,你先好好将养几日。我还有事要去料理,便先失陪了!”
龙门东山,香山寺中。一间像模像样的僧房内,正东挂着释迦摩尼宝像。北面是一方矮榻,榻上枕席薄衾俱足,叠放在矮榻一角。
榻中摆着一方卷足案,二十四样烹茶之器、错落排开。一只镂花铜香炉、静默地立在案角,淡淡檀香从中升腾而出。一僧一客对坐品茗,一幅悠然自得、超然世外的禅寂之景。
那客方腮白皙、绯袍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