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漆标记的穴道、罩门、要害等,逐一记在心里。
照师父的说法,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这四面墙的壁画,便是上天假刘木匠之手、送给他的一场机缘。若不收入囊中,岂非暴殄天物?
好在杨朝夕于修道习武一途,本就有过目不忘之能。此时借着明晃晃的鲸油灯,心无旁骛、全神贯注地盯着那一片片朱红色的散点和线段,仿佛是世间最有趣的图画。
不到一个时辰工夫,他已将人体三十六道死穴、七十二处大穴尽数记住。比之从前与人交手、偶然学到的一鳞半爪,确是详尽精准了许多。此外还将妖族中的兽族一类,如虎、狼、熊、豹、狐等十余种走兽的要害、罩门等,记了个八九不离十。
“轰!啦啦啦!呯咣!”
一阵机括声响,登时将四人从静默中拽了出来。
柳晓暮、李长源皆淡定非常,只各自睁眼一扫,便又恢复到行功状态,全不受这异动所扰。
小蛮一跃而起,挣开白布,跳到杨朝夕身侧。两副连枷短棍、已在一双玉手上舞出数道棍花,旋即各自夹回腋下。
杨朝夕手无片刃,早疾退几步、摆出个“夺槊拳”的起手式来,一脸戒备向声音响处瞧去:
只见南墙重新裂开两尺多宽的缝隙,两道身影穿缝而入,却是祆教玄土护法洛长卿、以及这间“刘记木作行”的掌柜刘木匠。二人皆套着乌黑的夜行衣、面罩垂在脖颈上,一副鬼祟模样。
杨朝夕这才松了口气:“刘大哥!方才还以为你们早已歇息。看你二人模样,应是刚从外间回来、且与人交了手吧?”
刘木匠向来不善言辞,只是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时已过午,骤风转凉。
不知何时,太微宫银杏别院中的墙影与树影、竟开始转淡,终于一点痕迹也瞧不出了。
抬头望天,云层越积越厚、也越聚越多。色如淡墨,形如败絮,几乎寻不出明显的缝隙。远处宫殿皆如剪影,白日、飞鸟全没了踪迹,漫天皆是令人压抑的阴沉。
王缙独坐在银杏古木下,一手摆弄着早已喝干的茶盏,一手按在圈椅扶手上、微微颤抖。眼神直直盯着院门之外、玄元庙前,两根静默无声的铜柱、一尊飞灰飘散的香炉。空荡荡的庙前广场,铺着齐整的青石方砖,侧面瞧去、泛着淡淡幽光。
静候良久,才听得一道脚步声遥遥传来,从微不可闻、到响彻庙前,不过十多息工夫。
来人一身金甲、腰挎横刀,却是太微宫日间值守的宿卫。
王缙闻声霍然而起,紧走几步、出得院门。只见那宿卫纳头便拜倒在他身前,强压住胸中翻涌的气息,抱拳禀道:“禀齐国公!天使大人行驾已入琼华门,正向此间行来!”
向来泰然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