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风吹过一般,这股风直扑祁震。祁震架刀正欲格挡,耳边就听见一名女子的声音——
“兄长,是我。”
耳边声音甫响起,祁震只觉得身形微微一滞,然后景色瞬变,自己便站在画舫之上,眼前刚好是自己刚才立足的码头岸边。
能有如此移转空间、让人猝不及防的能耐,必然是虚空定力无误,岸上世俗凡人不知缘由,只见祁震瞬间到了画舫之中,便以为是被船上仙真高人接引了去,顿时欢呼鼓掌,似乎这般仙缘在自己眼前发生,就跟自己亲身经历一般。
祁震收刀入鞘,赶紧走入画舫之中,便看见端坐中央的祁雨,侧腿盘坐于地,一张色彩似虚似实的五弦琴压在膝上。
再次看见祁雨,祁震心中不由得一紧,过去那些被自己斩却的记忆,形成一股又一股的乱流席卷脑海。
“祁雨……你……”祁震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然而祁雨却只轻轻瞥了一眼祁震,随即伸手抚琴,画舫随波逐流,缓缓而下,没有说一句话。
不知为何,祁震一身修为、全然坚韧不拔的心智,在祁雨面前仿佛都化作无形,就好像变成当初那个身体羸弱的兄长。
画舫之中一阵静寂,最后还是祁雨先打破安宁,说道:“兄长果然还是一如过往,若你不想与我说话,自便即是。”
“不、不是!”祁震立刻就明白了,祁雨对自己还有余怒,当初自己没法将《霸仙真解》的真想吐露于她,没想到时隔三年,即便是祁震失陷鬼方废墟的那段时间,也没能让祁雨消除这点心中的不满。
但是祁震一点都不敢怪罪祁雨,作为兄长,祁震恨不得自己一切都能向妹妹坦白,更是希望能不惜一切去保护祁雨。祁雨心中的任何一点不快,祁震都觉得会是自己的过错,是自己作为兄长没有尽到应尽之责。
祁震纠结许久,最后才在祁雨面前坐下,然后问道:“既然是妹妹你来了,为什么刚才不直接说?何必惊扰那些世俗凡人呢?”
祁震说这句话原本只是打算稍缓不安与紧张,但完全没料到立刻触碰到祁雨的敏感之处,祁雨柳眉倒立,眼中尽是不屑地看着祁震,娇声喝道:“不要叫得这么亲热!不过是一群蝼蚁,难道还要让我花费心机去关心吗?能亲眼得见仙踪,是他们一生之幸,何谈惊扰二字?兄长你竟然这般迂腐!”
“迂腐?”祁震瞠目结舌地说道:“你、你为何会有这般想法?”
“难道不是吗?”祁雨的声音要比祁震想象的更加清冷无情:“只要我想,连动一根指头的力气都不需要,就能将此地之人尽数杀绝,他们的存在要比地上的尘埃泥土还要污秽不净!他们对我的顶礼膜拜,我都觉得是对我的玷污!他们对我的敬畏仰视,简直有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