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正看到他们即将接近那株千年银杏,于是如是回答:
「有如这株千年银杏,若是不遇天灾,它的生老病死,枯荣缺盛,都依赖于它自身。可银杏虽高且挺拔,但也依托于地。若是根系脱离土壤,千载的繁茂也会在刹那之间毁于一旦。同时千载变迁,根茎草叶,也可能有病变。蚜虫毁枝叶,虽然不可忽视,诊治起来却不是难事;大虫白蚁毁树皮、钻树心,便需要下一剂猛药,才能刮骨疗伤,以免殃及整棵树的安全。」
树下正准备修剪维护古树的老师傅耳朵挺尖,竟听到了陈刘的话语,于是回答道:
「道理不错,但做起来却不是这么简单的啊年轻人。」
「自然,专业的事情还是得依靠专业的老师傅。小子这等门外汉,自然不敢班门弄斧。若是说的有错,还要请老师傅不吝指正啊。」
「哈哈哈哈。你小子还挺有趣。」
于是,老师傅还真的将陈刘拉了过去,和他讲了讲如何养护此等古树。
李晚听了陈刘的回答,自然是颇为满意。
看似并不涉及朝堂关系,但基本却切中了此次出行的要害之处。
各处指代,他自然能理解。
「此人,是个大才。」
「什么大才啊,不就是随口胡沁几句?我也会啊。」
墨黎倒是对陈刘的表现不甚满意。
自然不是因为听不懂,这么多年念的书自然让她察觉到了陈刘口中说出的背后道理。
只是平日里便是一群王侯公子,朝堂大员勾心斗角,玩弄这些权术心机。现在好不容易才出京,还听这个,就实在无趣了。
不过,他确实讲的委婉许多,不至于那么让人厌烦。
他也着实不同,甚至还直接抛下他们两个皇族贵胄,去和一个卑下的花草匠闲聊。
「可惜。」
李晚感叹一声。
「可惜什么?」
「没什么。」
可惜这人是打杆人,是奉帅的手下,终究不能随随便便拉过来作为自己的幕僚。
墨黎见皇兄未曾理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便直接舍去李晚,也跑到银杏树下,听陈刘和那位老师傅闲聊去了。
「这四时不同,草木的生长习性,会出现的虫害病灾,都有所不同,对症下药,定点用药,才行。」
老师傅摩挲着银杏树粗糙的树皮,满脸的爱惜与重视。
这株古树之所以茂密繁荣,离不开他。同时,这么多年的相处,他对银杏也有了情感。
此时,陈刘也真正仔细地观察着这古银杏。
都说是合抱之木,这株古树便是实实在在符合这个描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