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欢蹙眉想了想,摇头,“这人很是警觉,半个字不肯多说,我也没有头绪。”
“那……大小姐今日为何孤身一人出府?”
“泽记有人闹事。”时欢将之前发生的事情悉数说了一遍,唯独避开了片羽去见江晓璃的那段,说着说着,突然意识到林渊的意思,“你是说……今日泽记的这出闹剧,本就是刺杀环节里的一环?”
林渊点头,“若是属下意欲对大小姐不利,总不能天天守着时家大门守株待兔等着大小姐自个儿出门吧?若真如此,耗时耗力不说,风险也大,时家多少人盯着呢,各方人马都有,敌友之间难辨莫测……”
“倒不如直接设计引大小姐出门。泽记宫少主在不在帝都一问便知,趁着宫少主不在的时候去闹事,掌柜不敢得罪人,便只能请了时大小姐……如此,机会不就来了?”
时欢沉默。
半晌,才觉得事情可能真是如此,且不论他们是真的避开了片羽,还是压根儿不知片羽武功厉害压根儿没有忌惮,总之,这一回,阴差阳错的……自己真的孤身一人孤立无援。
目光落在床榻之上。
橙暖的烛光下,顾辞的脸色呈现一种格外不正常的红,像一只煮过了头的虾,一层又一层细密的汗水从额头上冒出来,嘴唇颤抖着不知道在呢喃着什么。
“一个……是傅卓君的相好,一个是萱仪郡主的贴身丫鬟。两人和傅卓君都有关系……这事儿……”
后面的话,时欢没有说出来。
傅卓君想要杀自己……?亦或者,顾萱仪?在此之前,表示傅卓君站在自己面前说我要杀你,指不定时欢都要嗤笑一声。
可如今……这两人,谁也休想安安心心地睡大觉!
青冥很快就到了。
他只穿了一件亚麻色的寝衣,头发散着,跑地火急火燎、气喘吁吁的,人还未进院子,声音先传了进来,“顾辞!顾辞!快……带我去!”
辞尘居落成之日,青冥特意来过,由小童搀扶着走了几遍整个辞尘居,确保平日过来的时候不会“像个”瞎子。
青冥的骄傲,根植在骨血里。
可今日,他的世界一片漆黑,他像个真正的瞎子般,伸着两只手摸索着奔走……无头苍蝇似的。
进门时,一条腿绊了门槛,差点摔了。
时欢上前两步,搀着他在床边坐了,又将顾辞的手递给青冥,青冥指尖轻轻搭上。
一路奔波和担忧令他呼吸急促,脑子里耳朵里都是他自己擂鼓般的心跳,以至于此生头一回,他觉得自己把错了脉。
他蹙眉,平复呼吸,凝神,指尖下的脉搏陌生又健康……
是的,健康。一个绝对不会适用于此刻的顾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