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欢……”兴许是她低着头的样子看起来有些落寞,顾辞一时间也有些摸不准她的心思,牵了她的手低声哄着,“师兄不是故意瞒着你,只是……只是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总觉突兀。”最初是觉得没必要,后来是没有合适的时机,再后来……就有些晚了。
“真不是故意瞒着。”虽然,好像也的确是蛮故意的……顾辞无奈,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
时欢低着头,一只手抓着茶杯,半晌,轻轻摇了摇头,“师兄厉害些……总是好的。”
顾辞矮了身子歪头看她,想看清她的表情,“你……不生气?”
时欢摇头,手中茶杯捏地紧,指甲都泛白,“不生气。”
“真的不生气?没有介意师兄的隐瞒?”
“没有……”只是心疼。
胸膛里像破了口子一般呼啦啦地漏着风,那风像带着刺似的在胸膛里绞过去,生疼,连呼吸都疼。
这帝都人心沉浮水深火热,暗潮涌动并不亚于战场硝烟,顾辞又身系多方关注,自是比旁人还危险几分,平日觉得有林江和林渊在旁,倒也安全,但到底没有自己会武功更好些。
至于对方瞒着与否,又有什么关系。
左右……他瞒着的,又何止是这一件事?转世禁术、四年心头血,还有之前的影楼,桩桩件件,哪一个不曾瞒着,哪一件不比此刻这件更重?
如何介意?如何苛责?
自己又不是不识大体不明是非的性子,胡搅蛮缠于这样的隐瞒。
“彼时听说师兄武功尽失,此刻一见有些意外罢了。”她搁下茶杯,抬眼看顾辞,“那些传闻……是假的?”
她希望是假的。
若是真的……此间艰难,不敢想象。
可顾辞却是点了点头,“都是真的。那么多御医,日日围着呢,如何作得了假?只是后来青冥暗中调理,才在这两年恢复了一些,如今也不过往年的三四成罢了,应付顾言卿之流却是绰绰有余了。”
他轻笑,看起来格外轻松又疏懒,“否则,哪里敢这样将你带到这样危险的地方来?”
时欢的心思却一点点沉下去了……原来,都是真的。
那些伤,那些痛,那些病体垂危……再一次被当事人亲自证实,都是真的。而这奇迹般的武功也是真的……
胶州战役啊……
彼时胶州战役,这几日倒是听小八偶尔聊起,皆是腹背受敌的沉重和来自友军的刀刃,其中森凉,让有幸从那场战役里生还的少数人,余生里都带着沉甸甸的枷锁。
她容色微敛,将眼底神思悉数覆盖,只低声叮嘱,“师兄往后还是莫要出手了,今日也是危险,若顾言卿真的见到陛下说了什么不该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