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儿,他忽然听到少女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微弱声音说道:“你是我一个人的。”
这话显然是没法接的。
杨大伟只能装作太过专注,没听到。
好在这话似乎也花费了少女极大的勇气,之后几分钟里,她都没有再发出声音。杨大伟得以有时间盯着杨晓丽的头像发呆。
杨晓丽的信微头像是只跳跃的鲤鱼。但和一般人喜欢的喜庆的红鲤不同,她的头像中的鲤鱼是条黑色的。
可是跟那只大眼睛的黑色鲤鱼对视许久,杨大伟还是无从下笔。
坦白这种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实在有些困难。
他扭着脖子,活动着颈椎,不经意间看见身边的钟小丫,忽然心中一动:“我今天请你逛了动物园,还请你吃了开封菜,对吧?”
“所以?”钟小丫抬起头冷冷看着他。
“所以我能不能请你帮我个忙?”
“你请我出来玩,就是想请我帮忙?”
“不是。我就是遇到一个难题,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什么难题?”
“就是……”
杨大伟刚想将事情说出来,可看着钟小丫的脸,却尴尬住了。
今天的钟小丫不施粉黛,素颜朝天,头发也被染回了黑色,耳环也摘掉了,穿着一身白色的校服,散发着这个年纪学生特有的天真和纯洁。
面对这样一个钟小丫,他实在不想说起自己曾经干的蠢事情。
这不想的理由中,有三分来自他自己。
虽然他一直都抗拒这钟小丫隐隐流露的思慕,也一直在刻意保持着彼此的距离,但他也不得不承认的是,他其实也在享受着被钟小丫依赖的感觉。
她的目光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恋恋不舍,让他有些上瘾。
这并不奇怪,试问谁不曾想过当个英雄?
就算当不了顶天立地的那种,只当某个人眼中的,也依然是种难以拒绝的享受。
而另外的七分则来自于担忧钟小丫本身。
钟小丫对他的依赖,是建立在他是个遵循着公平与正义的律师的基础上。
而如果一旦这个基础出现问题,那么钟小丫还会不会继续对他保持信任与依赖,就成了非常棘手的问题。
存在这种顾虑,并不是杨大伟沉醉于被钟小丫崇拜仰慕的感觉,而是钟小丫现在正处于一个人生最为关键的岔路口。
她刚刚才从自杀的悬崖边上被拉回来。虽然这两天已经有些好转,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的情感和理智必然仍就徘徊在悬崖边上,或许就踩在一根纤细的钢丝上。说不准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再度将她掀落崖底。
而她的母亲现在在拘留所里等待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