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这时,王苏州冷笑着,张口就是一口口水对着范无救的脸吐去。巧合的是,范无救刚好坐起了身体,避免了被口水吐到。
“你这是不是存心的?”
“没有啊,我这完全是即兴发挥。”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杨晓丽终于反应过来了。
这似乎是王苏州与范无救的心里话。
事实如同江臣所说,尽管表面上两人已经打得不可开交,可他们在心底却只是如同一对熟到穿一条裤子的朋友那般阴阳怪气地互怼。
听得杨晓丽都有些羡慕。
这么多年,那种能在生日时通过信微发个生日祝福的朋友,她是不缺。大学里几个舍友,都是这样。可也只是这样了。
像那种可以随意开玩笑,当时闹掰了,第二天就和好的朋友,她是一个都没有。
之前在与魏明分手时,她担心过,但也不那么担心。
因为她知道,像魏明这样的人是永远不会缺少朋友的。
他就像是太阳——尽管有时候太阳的热情洋溢会让人倍感心烦,但更多的时候,人们总喜欢身边有那么一轮太阳,好让世界变得更温暖一点。
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魏明失恋时,可以通过一通电话就能找到一个远在隔壁城市的朋友开上两个小时的汽车来陪他喝酒。他的朋友也可以毫不客气地打电话将伤害他的坏女人恶狠狠地骂上一顿。
不像她,除了他的爱与怜悯,什么都没有。
似乎是为了嘲笑杨晓丽一般,一阵大笑声忽然在其心底响起。
“哈哈哈……打得好!使劲打!用力打!打死他!哈哈哈……”
杨晓丽的眉头再次皱起。
不必投去目光,她就知道这阵刺耳的笑声出自何人之口。
因为她对这个笑声实在太过熟悉了,熟悉到就连在噩梦里,这个笑声的主人也总是跟着她,不舍昼夜,如影随形。
仿佛一根卡在喉咙口多年的鱼刺,在等待着时机,誓要在不经意间以一道小小的流脓的创口致人于死地。
她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站姿,在更好地看着王范二人表演的同时,也把不远处地上的那摊烂肉给收入眼底。
那摊名为杨念桐的肉块此时似乎已经完全忘了逃跑的举动,停在原地,浑身的肉颤抖着。两片牙齿不时磕碰在一起,如同他心底的这阵狂笑一般,让人不由自主感到一种恶心到骨子里的瘆人。
因为无人察觉的缘故,那笑声越发得肆无忌惮。
“哈哈哈,狗杂种,就你还是什么黑无常?杀我的时候不是很威风吗?现在呢?怎么也像一条狗一样,躺在地上任人欺凌。不过也就是一条欺软怕硬的老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