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的脚踝处,暴雨显然下了一阵了。
“这雨,什么时候下的?”
侍卫恭敬回答:“约莫半个时辰前。”
半个时辰。
这样大的暴雨,噼里啪啦砸在帐篷上,砸了半个时辰,而他竟然才醒。
他的警觉性,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迟钝了?
想到昨夜,她亲手端给他的那杯茶。
陵君行漆黑眼中的沉冷愈盛,一如头顶黑沉沉的天空。
“去叫上一班的执勤侍卫。”
没一会儿,上一班执勤的侍卫小跑着来了,将皇后娘娘去大帐中寻玉坠的事禀告了一遍。
“翟暮说带娘娘去找詹将军护送的,只是——”
那侍卫面有不解,“娘娘约莫是丑时初去的,现在已是寅时了,娘娘还没回来么?”
陵君行深深吸了口气,“让詹少刚和卫无忌来见朕。”
他转身回帐,点亮了烛火。
帐中依稀残留着她身上的淡香,陵君行的目光缓缓掠过空空如也的床,一眼看到了放在他枕边的凤羽玉坠。
玉坠的红绳被仔细地叠起,很是规整地放在枕边,显然不是仓促留下。
她说要去找玉坠,可玉坠,分明就放在这里。
所以她——去哪儿了?
“皇上。”
卫无忌的声音在帐外响起,得到允许后,匆匆进来,“侍卫说,皇上找臣?”
“詹少刚呢?怎么没来?”陵君行的声音有些嘶哑。
“少刚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昨夜,有数名巡逻士兵看到少刚的亲卫翟暮,领着皇后娘娘和侍女,说是要去举办夜宴的大帐,寻找不慎遗失的玉坠。”
卫无忌神色异常凝重,看了眼皇上,这才低声道:“大帐离着大秦驻地很近,他们——很可能进了大秦驻地,因为有士兵看见,少刚追去了大秦营帐的方向。”
詹少刚身受重伤,在后山被发现。
皇后娘娘与侍女,以及詹少刚的亲卫,消失在大秦驻地附近,踪迹不明。
其间发生了什么,稍一联想,不难猜到。
陵君行的眼底,一瞬间变得暗沉无比。
他死死攥紧了那枚冰凉的玉坠,手背道道青筋暴露。
想到当日在不夜都,她不惜假死也要逃离他身边。
他还以为,这么久了,她已经断了回大秦的心思,却不意,她竟然还是逃走了。
没有留下片言只语,之前,也没有半点异样。
便连昨夜跟着他去拜祭钟盈时,一切也都很正常。
可她就是逃了。
如此明目张胆,如此肆无忌惮。
就在千军万马之间,就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