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羽只吹了一遍,陵君行果然已经学会了,丝毫无差。
这一首曲子吹完,不知为何,她感觉好像全身的精力也都随着那曲调随风消逝了般。
她身上冰凉凉的,陵君行柔声道:“这池边风凉,回去吧。”
秦落羽抱住他,往他怀里蜷了蜷:“那你抱我,我不想走。”
陵君行笑着抱起她:“好,我抱你。”
秦落羽搂住他的脖颈,侧头靠在他怀里,小声说:“夫君,你知道我刚才教你的曲子,叫什么名字吗?”
陵君行问:“什么名字?”
她抬头看了看天,天很蓝,阳光明媚,一如梦里。
秦落羽闭上眼,唇角绽放出一个笑容。
她轻声说:“这首曲子的名字,叫相思。”
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
泪滴千千万万行,更使人愁肠断。
要见无因见,拼了终难拼。
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
待重结,来生愿。
风吹起她的发,衣裙轻飘。
她揽着陵君行脖颈的胳膊,无声滑落下来。
陵君行猛地顿住了脚步,低头看向怀中的她,她闭着眼,唇角带着笑意。
然而,却再也无法回应他的呼唤了。
陵君行的眼里,忍不住落下泪来。
*
积玉山陵寝外,哀哭声一片。
陵国皇帝陵坚领着一众嫔妃子女与文武大臣,密密麻麻跪了一地。
陵若已然哭晕了过去。
而陵坚,自三岁那年被父皇教育一番后,再不曾落过泪。
然而此刻,目睹那墓陵沉重的殿门缓缓合上,他红了眼眶,几乎心如刀绞。
当年父皇为母后修建这陵寝时,便已决意与母后生同衾死同穴。
这墓室的大门,内里有机括,一旦这殿门从里面合上,便再无打开的可能。
除非彻底毁掉这墓陵,否则这石门绝不可能从外面打开。
陵坚眼睁睁看着父皇抱着母后进了陵寝,任他和妹妹陵若如何苦求,父皇也不改其意。
“你母后一个人走,会很孤单。父皇,要去陪她。”
这是陵君行留给陵坚和陵若的最后一句话。
*
密闭的墓室内,白玉石棺冰凉,冷意沁骨。
陵君行平静从容地拥着秦落羽阖眸而卧,就仿佛不过是与她同赴一场黑甜梦乡。
天亮了,她会醒来,会对他笑着,甜甜地喊他夫君。
也不知过了多久。
墓室内空气渐渐稀薄,便连烛火也一盏盏熄灭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