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击那伙逃窜的北地蛮人。
担心翟暮受了惊吓,詹少刚一俟那些人全部落网,便立刻疾行赶回了营帐中。
他回去的时候,正是傍晚,天边的斜晖渐渐隐退,暮色四合。
翟暮却不在营帐中。
詹少刚心都沉到了谷底,找了一圈,汗流浃背,总算发现了翟暮的身影。
翟暮一个人坐在猎场中一处不高不低的山坡上,望着远处出神。
詹少刚大步走过去,“阿暮。”
翟暮回过头来,慢慢地站起身。
他看着詹少刚的眼神,带着说不出的意味。
詹少刚愣了愣。
以往翟暮看他时,总是平静不带任何情感的,仿若一潭平静得过分的死水,轻易不会起涟漪。
可是此刻,那水面却如被疾风掠过,有暗流涌动。
“哥哥。”
翟暮的声音很轻,因为太久不曾开口说话,有些嘶哑艰涩。
詹少刚猛地抬头,不可思议的看向翟暮,“阿暮,你想起来了?”
翟暮伸手扯着他衣袍,将他拉近了些。
他站的地方比詹少刚高,此刻倒是比詹少刚还高出一个头来。
他就这么居高临下地凝视着詹少刚,看不够般,一瞬不瞬地瞧着。
詹少刚微仰着脸,对上他的目光,极力克制着心头要冲破一切的震惊与狂喜。
他能清楚地看到翟暮眼底漾着温柔的水波,那水波里映着四合的暮色,四合的暮色里,是他的影子。
四野静寂,倦鸟无声归巢。
詹少刚的的心跳得有如擂鼓,喉咙发干。
翟暮伸手轻轻捧住了他的脸,微微俯身在他的唇上亲了亲,低声喃喃:“别来无恙啊,哥哥。”
詹少刚心里的情绪彻底破了防,一把将翟暮箍进怀中,用力地亲了下去。
多年积压的思念,如今终于在这热烈纠缠的吻里,一点点得到宣泄。
*
那年兵变之夜,翟暮与詹少刚分别后。
他掩护着詹少刚逃离,自己却陷入重围,身受重伤。
翟暮不愿成为阶下囚,拼着一口气,纵身跃入了暗河中。
许是他命不该绝,竟在暗河河道里,遇到了扎合柔。
他自然不会知道,扎合柔的真正身份,也不知道扎合柔与宫中邓太后传信的方式,便是通过御沟与暗河。
皇宫御沟中的水,最终流向地是暗河。
当初裴宋只以为邓太后与宫外互通消息是通过御沟,但始终未能找到真正的接应之人。
虽然抓了不少邓太后布下的暗线,却最终导致扎合柔成了漏网之鱼,劫走了秦落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