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颜琛一个小萝卜头会敢一个人踏上完全陌生的国家,操着口半生不熟的汉语,绕了大半个中国,从湖北找到了东北。
寻亲记都不敢这么演。
见了面,小小的男孩只是抱怨了一句:“姥姥,您怎么搬家都不写信通知我一声呀?”
老太太问他这一路吃了多少苦,有没有后悔过,颜琛捧着饭碗,想也没想道:“肯定后悔啊,差点被人拐了,饭菜也不合胃口,我兑换的人民币不够,又没有身份证。”
“但是后悔有什么用?做出决定的是我自己,我肯定要坚持到最后。”
颜琛弯腰从冷藏柜里拿出两盒冰淇淋,放了一盒在杜莫忘面前,自己开了一盒用勺子舀着吃。杜莫忘躺在沙发上,脸朝着靠背,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肚子要是饿了就和我说,想玩游戏也吱一声。”颜琛吃了几口冰淇淋,帮杜莫忘把鞋脱下来,将她的腿往沙发里面推了推,也坐在了沙发上。
两个人就这样一言不发地坐着,偌大的客厅静悄悄的,只偶尔有颜琛用勺子刮冰淇淋纸盒的声响。
吃完了冰淇淋,颜琛丢了垃圾回来,杜莫忘依旧没动静。他站在阳台上打开手机,李秘书回了邮件,说是杜遂安今天上午去工厂视察时私人手机掉进了炼钢炉,电话卡不方便补办,要到晚上才能拿到新手机。
颜琛直接发了短信,叫李秘书别磨蹭,把电话给杜遂安,杜遂安再不接电话他姑娘就要饿死了。
电话过了好久才接通,对面男人的声音充满了疲惫,表面上听起来依旧是温文尔雅,如春日的涓流,实际上熟悉的人才知道杜遂安的负荷已经快到极致了。
“颜琛?什么事,这么着急。”
“你没看邮件?”
杜遂安坐在文件堆积成山的办公桌前捏捏眉心,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白玉般的脸颊上光泽都黯淡了几分。
“我刚从炼钢厂回来,现在刚到办公室。”
颜琛隐约知道杜遂安最近工作繁忙,好歹是这么多年的朋友,语气放缓了点:“你女儿把唐宴打了,你知不知道?”
“死人了?”
“没,揍了一拳,摁在地上锤,她还想用叉子扎唐宴的眼睛,被学生拦下了。”
“打了就打了,一没残疾,二没死人,没必要和我打电话。”杜遂安的语气轻飘飘的,好像杜莫忘不过是践踏了路边的花花草草。
颜琛感到深深的无力:“得了吧,人家妈妈都找到学校里来了,要不是我把你女儿带回来,她今天不知道要遭什么罪!就算知道是你女儿又怎么样?你又不在京城,更何况唐宴是将军的小孙子,他们家可不是好惹的,如果老爷子大发雷霆,就是你也得伤筋动骨。”
“那就把她送到国外读书,唐家还能把手伸到洛杉矶去?等等,你说小忘现在在你家?”杜遂安的声线终于有了波动。
哥们你这反射弧也从柏林伸到了洛杉矶吧?颜琛扶额。
杜遂安的声音瞬间阴冷下来,棉里带针:“她才17岁,颜琛,你要是犯罪,仔细你的皮!”
“在你心中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我连后宫番都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