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那云销雨霁,彩彻区明,天边晚霞瑰丽无比,恍若仙境。
柴嫣渐渐清醒开来,她迷蒙着睁开眼,才见自己身上披着一件灰衫,聂远在一旁沉静地望着船外,而自己还靠在他的肩上。
“我们到岸了吗?”柴嫣低声问道。
聂远还未回答,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站在船头的老船夫已经呵呵笑道:“木夫人你真是修的好福分,有木少爷这般宠溺于你的夫君。”
柴嫣方才睡起,尚未完全清醒过来,一时没想起这木少爷木夫人是什么意思。老船夫见她懵然不知,又笑道:“木夫人,你看船上可还有一个客人吗?我们早已靠岸多时了,木少爷见你睡得香甜,不忍将你唤醒,眼下天都快黑了。”
柴嫣抬头一看,果然见得乌云早已退散,天际只剩下最后一缕夕阳的余晖。柴嫣将灰衫还给聂远,聂远接过衣衫说道:“在船上那般颠簸,你竟也能昏昏沉沉睡一个多时辰,你这睡觉的功夫,木某甘拜下风。”
柴嫣揉揉惺忪睡眼,伸手要聂远拉她起来。聂远将她拉起之后,柴嫣又对他笑道:“我睡的这一个多时辰一定让你高兴坏了吧,你趁着我不打搅耳根清净,温习了几遍捭阖剑的心法?”
聂远摇摇头道:“一遍也没有。”
“为什么啊?”柴嫣奇道。
“因为我的耳边虽然安静,心里却是乱的。有你在我身旁,我一个字也想不起来。”
聂远一本正经地看着柴嫣的眼睛,柴嫣俏脸一红,又不禁笑道:“我耽误了大侠的前程,可真是罪该万死。”
两人如此打打闹闹了一番,又从船上牵了小红小紫二马离了渡口,还未离开多久,天色便彻底暗淡下来。柴嫣看看天上星辰,问聂远道:“时辰这么晚了,襄阳还进得去吗?”
聂远应道:“不必担心,那船夫老丈给我介绍了城外的客栈,只是今晚许多人在彼处住店,店里多半会有些混乱,我们要处处小心些。”
柴嫣略略思索一番后恍然大悟,撇撇嘴道:“那船家和城外的店家定是一伙的,他故意卡着时辰将客人送到岸上,让客人赶不上进城,只能在他那家店里将就一晚,可真是个雁过拔毛的老地皮蛇!”
聂远点点头道:“你所说不错,可今天刚下一场大雨,到处都泥泞一片,我们也只能去他家客栈过夜了。”
说到此处,柴嫣似乎想起什么,突然掩嘴笑道:“如果这样的话,那店里肯定住了许多刚才那趟船里的人,既然我们已经对那个姓汤的扯了谎,我们的过家家就得继续玩下去了,你说是不是木少爷?”
聂远笑道:“木夫人所言甚是。”
两人说定以后行马不久,便看到了船夫给聂远所说的客栈。这客栈规模倒是颇大,屋外幡旗飘扬,可马厩也已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