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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承帝叹息道:“你的问题,让朕一时无言已对?本以为朕做得足够好了,这些年启用靖南侯?平郡王等武勋,以为能稍稍制衡武王?然朕的命令?他们未必会安全尊崇。”
“朕不敢当着苏首辅等文臣面前?提起皇妹,提起出兵,做皇帝做到朕这么憋屈的,史书也不多见。”
他甚至一直在委屈温浪,不敢去掀长宁之战的盖子。
“陛下这不是您的错,也不是您不尽心治理朝政,甚至不是您不够聪明。一切都怪先帝偏心武王,怕他死后,武王被您清算,除了给武王留下保命的兵力之外,在朝廷上用苏首辅等两朝元老牵制您。
苏首辅在先帝时,看过您被武王压制,先帝许是同他说过,您继承帝位只是在于您是嫡长子,先帝每夸赞武王一句,您的威信就少一分。
苏首辅等人坚持立嫡长子,对陛下有恩,您登基后,他们便凭功臣自居,试想,您的皇位都是他们的坚持才保住的,他们还需要过于敬畏您?
先帝说您才干不足,他们就敢让您垂拱而治,您只是帝王,朝臣治理天下。”
温暖深深吸了一口气,“若先帝只因为疼爱武王而给您埋下祸根,他做了偏心的父亲都会做的事,还记得自己是帝王。
先帝明知道后患无穷,又执意如此安排的话,怕是没把江山社稷放在心上,或是他自己没办法扶武王登基,便留下这些后手,让武王有足够的实力问鼎帝位。
将您从皇位上赶下去。”
温浪身体被冻僵一般,骨头缝都渗着凉意,嘴唇哆嗦,“……小,小祖宗……你……”
此时,他无比羡慕已经离开的白掌柜,早知温暖语不惊人,死不休,他就随着白掌柜一起跑了。
不行。
他逃走了,陛下怪罪小暖,怎么办?
隆承帝端起茶盏,手臂受了刺激一般轻颤,从茶杯中蔓延出的茶水弄湿了隆承帝的衣服,在大腿根部留下痕迹。
他闭上眼,再睁开,再闭上,再……再也不愿睁开,怕看到温暖干净的目光。
温暖坦率挑明一切,隆承帝无法再装先帝还是疼自己的。
这些事,隆承帝不是没想过,只自欺欺人想着先帝还是看中他的,只是信不过他不会动武王罢了。
“先帝,他从来没指望过……指望过朕能饶了武王,当年不是皇妹,朕是当不上皇上的。”
隆承帝将茶杯砸到地上,“他眼里,心里只有那个女人生的儿子,忘了母后为他操劳早逝,忘了朕的外祖父领着舅舅们血染沙场,也要守护他的疆土,基业的决心!甚至他没想过皇妹和亲去北蛮的痛苦,国朝所受的耻辱。
他全心全意在意那个贱人!朕,朕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