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完全没了主意的纪清歌只得像只没头苍蝇一般,在这偌大的白海城内一圈圈的找人。
她不熟悉城中道路布局,绕来绕去连自己到底走到了哪里都不清楚,又已是宵禁时分,还要躲避巡街的府兵,直绕了整整一晚上,眼看要到后半夜,体力也已消耗得差不多,她却连段铭承影子都没瞧见。
不是不疲惫,只是她心底有个声音在不停催促——那处地库之内必定有什么危险的人或事物,决不能放任不管!
不然……可能要出大事!
就是这样的焦虑和惶然驱使之下,终于在又拐过一条已经记不住的道路的时候,和一队巡夜的府兵直接打了个照面。
双方都愣在当地,到底还是纪清歌反应快些,刚想拔脚跑路,耳畔却听得‘咦’的一声。
娃娃脸欧阳从那队府兵末尾探出身形乐呵呵的冲她挥手:“纪姑娘,纪姑娘,怎么是你?”
段铭承听得直叹气——这好在是天可怜见,偶遇了飞羽卫,否则这偌大一座白海城,她要找到什么时候去?
待得再仔细听完了那一座地下货仓内的异常后,段铭承眉头皱得更紧。
“纪姑娘,你可知你这是在孤身犯险?”他望向纪清歌的目光中满是不赞同:“即便是想要一探究竟,追踪到那一处仓库院落也已是够了,为何还要只身入内?”
“这是你尚能察觉有异抽身而退,若是未能察觉呢?”
“又或是察觉了也来不及退出,又待如何?”
明明只是叙述过往而已,段铭承却听得心惊肉跳!
难怪适才她那样的神色!
白海城是大夏南疆海域,气候温暖,全年只有春夏两季,这样的天气里,她的手却一点热乎气都没,这得是惊惧成什么样才能如此?
这姑娘对于气机的细微感知有多出众段铭承是知道的,她在淮安被歹人刀架脖颈时都不曾有过这样的神色!
或许纪清歌自己并不清楚,但在段铭承眼中,刚才他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她那副样子就如同一只刚刚从捕食者獠牙下侥幸逃生的小动物一样。
……若她有个什么万一……
段铭承竟觉得自己心跳都乱了一瞬,深吸口气,强压下异样的感觉,皱眉道:“纪姑娘,你——”
纪清歌被教训得一声都不敢出,双手捧着茶盏,贝齿轻咬着下唇,段铭承顿住话音,半晌才长叹口气。
“罢了,”他重新缓了音色,温言道:“姑娘与我说一下那海商的身形样貌吧。”
然而纪清歌还没来及开口,门外却传来飞羽卫极低的声音:“大人,目标入城了。”
段铭承精神陡然一振:“几个?”
“两个都入了城,只是向府衙而来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