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到码头, 船已准备靠岸。
清晨浓重的白雾浮于江面,天地朦胧,恍如仙境。
萧涵一大早起来,靠在甲板上悠哉悠哉地望着江景, 似乎心情不错, 还念起了千里江陵一日还。
燕七拾级而上, 走到萧涵身旁恭敬行礼, 世子,要靠岸了。
萧涵眉目间充斥着不知名的愉悦, 收起方才摇得甚欢的折扇。
那我去叫枝枝。
燕七欲言又止。
萧涵问:想说什么?
燕七看向萧涵脖子上的血痂,世子,黎教主真的不会再动手了吗?
难说。萧涵如此说着, 面上却是半点也不在意, 甚是随意地摆摆手, 往下走去, 慢悠悠道:他要是心情不好, 说不定还会拿剑砍我。
那您还是别跟他走那么近了吧?燕七跟上来说。
萧涵纳闷,你前些时候不挺向着他吗?他问什么你就说什么。
哪有,他救过我一回, 我才会对他客气些罢了。燕七惴惴不安道:可是昨晚他真的冲您拔剑了,您脖子上的伤口就是活生生的教训啊!
萧涵轻笑一声,转身走向船舱。
谁知一回头,他们的话题中心黎秩正默不作声站在背后。
萧涵和燕七不约而同顿住。
要下船了?黎秩手持长剑立在船舱前,不动声色地问。不知是有意无意,微凉的目光稍稍偏下。
萧涵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上那道浅浅的血痂,正要叫你。
正好船停靠在岸边,震起清脆的水声。黎秩点点头,率先下船。
此处是荒无人烟的山林,岸边早有一行人前来接应,黎秩一眼便看出这些人是内家高手,待上前见过面,他们便换乘马车,往南边驶去。
坐在车厢里的只有萧涵和黎秩。
接应的人送来了食物,这些自然是给他们的主子萧涵准备的。
萧涵挑挑拣拣,将温水塞到黎秩手里,随后又将其余还热乎的东西递给黎秩,萝卜饼,湖口米粑,都还热着,枝枝你尝尝好不好吃。
换作以往,黎秩早就坦然接受,做什么也不能跟吃的过不去。
可现在他已经知道萧涵接近他另有目的,萧涵还这么热情,黎秩迟疑了下,世子不必客气。
萧涵不以为意地笑道:我们之间哪用得着客气。
黎秩闻言皱了皱眉,直言道:你可以不用再演了。
萧涵愣了下,什么?
黎秩看着他脖子上的血痕,顿时有些心虚。他是可以把握住尺寸,不伤到萧涵分毫的,但萧涵还是被他伤到了黎秩眉间浮上几分凝重,那我就直说了。世子,你不必再纡尊降贵讨好我,免得造成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