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差,也不是没有在堂上堂下动过刑罚,刑杖拶指夹棍之类也是用过的,但这些人刑具没碰过一件就活生生把人给搞成这一副凄惨模样,仍是看得他们心里扑通乱跳。
听着邓志良那几乎语不成声的凌乱供词,段铭承却渐渐皱起眉头。
什么叫有人自荐上门做了师爷,主动说有笔大买卖可以赚取丰厚好处,然后这名师爷就在数日前还失踪不见了?
就连他们在淮安网到的那尾鱼,都是这师爷身边的小厮?
“邓大人好口才。”段铭承起身,不紧不慢的走到瘫在地上的邓志良身前,“这般一来,邓大人又只是个从犯了?”
邓志良瘫在地上,心中苦不堪言,他那些供词,别说是在段铭承耳中了,就算是他自己听着都觉得不靠谱!
可……那真的是实情啊!
邓志良欲哭无泪,他在经了一遍飞羽卫的拷问手段之后,别说是供词了,只恨不得连心肝肺都掏出来给这靖王殿下看个明白,此时生怕靖王一个不信就会让人给他再来一遍,在地上挣扎了一下,到底还是爬不起来,只得以头抢地道:“殿下明鉴,明鉴!下官……不,小人已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呀!”
段铭承虽然年纪尚轻,但其实自十六岁开始入刑部查案,迄今已有数年之久,经手过的案件多不胜数,犯人心性坚韧与否,供词是否属实,对他而言并不难分辨。
——这知府没有说谎。
此事背后尚有人还隐在暗处。
然而,眼下却没时间给他慢慢挖。
白海城知府已经拿下,与他有所勾结的南洋水师正、副统领必须马上诱捕归案。
若是让他们警觉,有了应对时间的话,事情就棘手了!
心中想着,脚下退开一步,欧阳立即拿着纸笔走过来往那趴在地上的知府眼前一搁:“知府大人,请吧。”
邓志良茫然了一刻……这是……要让他自己写口供的意思?
之前因了段铭承那简短的一句‘留手’,邓志良的右手连带整条手臂压根没被飞羽卫碰过,也算是他如今全身上下唯一还能活动的地方。
此刻刚抖抖索索的拿了笔,就听那靖王殿下淡漠的话音——
“本王口述,别写错了字。”
邓志良怔住。
娃娃脸欧阳蹲在旁边,靴尖轻轻往他搁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左手上一踏,并不用力,却笑眯眯的补充道:“错一个字,一根指头哟。”
很快,一封白海城知府大人的亲笔信就连夜送往了水师大营。
邓志良被就地关入牢房,段铭承又用雷霆手段收服了城内所有的公差。
不论是衙役,还是府兵,愿降的既往不咎,不降的就地处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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