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那几年,正是刚刚和你娘亲断了音信的时候。”秦丹珠叹气:“老夫人心中念着你娘,整日都有些郁郁,当时咱们家人就想着,若是有这样一个粉团儿似得小囡囡能承欢膝下,多少也是一份慰藉不是?”
“就是如此,这个柳姑娘也就算是住在了卫家。”
就不说纪清歌听着有几分无语,秦丹珠说的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措词。
“咱们家当年,境况并不好,但是有了这样一份渊源在,每到逢年过节,柳家打着看望自家姑娘的名义上门走动的时候,再是艰难,也多少不会让他们空了手儿回去,这一来二去的,竟是卫家给柳家养大了姑娘。”
“这期间,虽然咱们家也提过因为边关战事不稳,想让柳家接自家姑娘回家居住的话,但柳家却根本不接这个话,虽然年节的时候也会接回家过年,但过完了,却指定还会送回来,话里话外都是奉承,说什么卫家家风清正,姑娘养在卫家比在自家还要让人放心,又说姑娘跟着老夫人日子久了,回家之后满心都是思念,就让姑娘尽一份孝也权当是还了养育之恩——你听听,这可是做父母说的话?”
但是人家满口都是溢美之词,做主人家的,总也不能出口说我们家不是这样吧?秦丹珠苦笑,再是心中觉得古怪,也只能继续收留这个柳姑娘。
后来日子久了,卫家人到也算是熄了想让柳家接回这个表姑娘的心思。
反正这么多年过去,柳家的念头早也看得一清二楚,把自家姑娘放在卫家,一是可以借着这一点子关系攀住安国候这一门侯爵亲戚,二来,只怕心中存了几分想让卫家帮忙给柳家寻一门好亲事的念头。
柳家如今已经算是个破落户,他们自家议亲,决计找不到什么像样的人家,而卫家虽然在边关支撑得艰难,又经历过前周的血洗和新朝的小心谨慎,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怎么说,卫家也是一方侯爵。
退一万步说,就算卫家没法给柳初蝶寻一门在朝为官的好亲事,但军中大小将领总还是不缺的,虽说武将难免粗鄙,但柳家如今不过是个白身,能攀上武将也总比没有强。
纪清歌迟疑了一瞬,问道:“既然是在咱们家养大的姑娘……可我瞧着,表嫂和舅母不是很喜欢的样子?”
“唉……一言难尽!”素来性情爽利的秦丹珠憋了半晌,才摇着手说了这么一句。
纪清歌搁了手中茶盏,笑眯眯的坐到了秦丹珠身边,两个人挤在一处,故意压低了音色:“一言之后的就悄悄说。”
秦丹珠失笑,这个小表妹真是相处久了之后就越看越爱,也不知那瞎了眼的纪家是怎的忍心苛待她……
思绪偏了一瞬便就收回,秦丹珠犹豫了片刻才道:“这个柳姑娘……论理也是咱们家养大的,在边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