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月澜院都因了纪清歌陡然来到的初癸而逐渐亮起了灯火。
纪清歌原本以为喝了热茶暖了汤婆子就能缓解一二,可半晌过去,疼痛却丝毫没有减轻的迹象。
曼冬眼睁睁看着她疼得脸色煞白,一脑门的冷汗,再也坐不住了,不顾纪清歌的拦阻,提着灯笼跑去厨房,叫醒了厨房里值夜的婆子,不一会便端了一罐热腾腾的红枣桂圆汤回来,汤里还煮了几片紫姜,甜香中带着一丝丝辛辣。
结果,等纪清歌趁热喝了下去,却仍是毫无用处。
这下连丫鬟们都束了手,面面相觑了一阵,曼青急了:“我去叫醒少夫人,再请一回太医吧。”
说着就要往外走,纪清歌连忙一语喊住。
“哪有人来个癸水就传太医的?”纪清歌皱着眉苦笑:“白天刚请过一回太医,哪能又请?叫人知道了怕不是还以为姑娘我病入膏肓呢?”
……若她真是伤了病了,请太医也罢了,可这不过是女儿家到了花信,天癸初至,这也请太医?
叫人知道了她还做不做人了?
纪清歌说什么都不肯,她不松口,丫鬟们到底不敢真的违拗,纪清歌见丫鬟们都在屋子里围着,自己也觉得无奈,这种事……别人又替不得,守着也没用,索性就只留了本当今日值夜的曼冬,赶了其他人去睡。
丫鬟们原本不肯,但纪清歌虽然疼得难受,脑子又没糊涂,几句话说得她们哑口无言,到底还是服侍她换了小衣,又生起了小茶炉,将那一罐子桂圆红枣汤煨在火上,褥垫,热水,汤婆,一切准备得色色齐全,这才散了去。
纪清歌后半夜几乎没合眼,第二日一清早,秦丹珠和杨凝芳就得知了消息。
癸水代表姑娘家到了花季,这是件喜事,婆媳二人原本高高兴兴吩咐厨房这几日要多做些补气血的膳食,又过来探望,结果等到了月澜院,这才发现情况不对劲。
她们家小表妹疼得缩在床上,抱着汤婆子蜷成了一团,只看她脸色,也知道这场罪受得不轻。
婆媳二人原本心里的那点喜意顿时没了。
作为过来人,她们也知道女子月信时总会比平日里难受几分,若是饮食上不留意,腹痛也是难免,可纪清歌明明没有乱吃什么寒凉之物,平日里习武的关系,身子也康健,却竟这般疼得起不来身,就算是在女子中也依然算是严重的了。
“表嫂,舅母。”纪清歌原本是想起身的,可实在疼得厉害,全身都没什么力气,也只能红着脸缩在被子里,“初癸罢了,不是什么大事,表嫂和舅母无需挂心。”
婆媳两人仔细问了她的饮食,又赶紧让人去抓药——各家各户里常见的小病症都有现成的方子,诸如妇人暖宫、安胎、老人温补、等等的倒是无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