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来长公主府接触的人,事,物,进出的仆从,出入的东西,一笔一笔,尽数查明白。”
坤玄恭声应是,段铭启又道:“那名小厮那边,仍以监视为主,在没有尽数摸清他们底细之前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坤玄一一牢记,刚想退下,便听天子又道:“元贞县主那里一定要顾好县主的安危,若是出了纰漏,朕和铭承都不会轻饶!”
……他小弟忙得不着家,他这做兄长的,总要替弟弟照顾好心上人才行。
至于大长公主府……段铭启唇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他也忍他那姑姑许久了,碍于父亲临终前的嘱托,他不好真的对段熙敏这个当时已经苦苦哀求得父亲心软的女人下手,说起来,他和小弟与那女人之间还有着杀父之仇呢!
如果不是段熙敏当年意外的将他父亲的部署卖给了裴华钰,他父亲就不会身受重伤,虽然后续勉强养好了伤势,但却从此落下了病症,再加上登基之后山河故土满目疮痍,这才操劳了没几年就撒手而去。
这样的仇怨,他和铭承身为人子,没有一时敢忘。
这也是为什么皇帝陛下会在知道了靖王白海归来之后身上留了暗伤的时候会那般大动肝火。
段家宗族在前周末期的乱世中折掉的人太多了,连他的长子都折在里面,而今这世上他除了妻儿,就只剩这一个弟弟……
坤玄的身影早就隐匿不见,总管太监福春轻手轻脚的剪了剪烛芯。
“皇上,天晚了,娘娘还在等您。”
一句话精准的将段铭启思绪成功拉回,朱笔一搁就起了身:“朕不是说了今日会略晚一些,叫皇后不用等朕的么?”
“说了。”福春赔着笑道:“娘娘也应了,可……”
段铭启瞬间明悟,叹着气迈步就走,福春连忙用眼神示意一旁的小太监将御案上的笔墨茶水等物收拾好,自己紧跟在帝王身后一并离去。
而此刻,远在并州的靖王,正面沉似水的凝望着眼前的滔滔洪水沉默不语。
夜色正浓,动荡不休的浪涛之上,是同样翻滚不休的乌云,大雨滂沱的深夜,没有月色也没有雷电,天地间仿佛被泼上了厚重的墨汁一般,伸手不见五指。
段铭承立在船头,望着脚下的这一片浑浊的汪洋。
此处原本应该是快要秋收的良田,而今休说是粮食和田地,就连原本的农人佃户,都已经连房屋都冲垮了。
所有的一切尽数被涛涛浊浪吞没和掩盖,连同原本应该遗留的所有踪迹,丝毫都不剩。
这一次的案子,就连段铭承都承认棘手。
河堤损毁的那一夜,曾有零散从洪峰底下逃得性命的农人供述,是先有惊雷一般的巨响,原本连日的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