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自言自语了一句:“就冲你这么能惹麻烦,他也不会有事的。”
纪清歌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茫然的望过来,沐青霖话音一转:“喏,你瞧那小子——”
他冲始终守在净室窗外的巽风努了努嘴,巽风敏锐的转头望了一眼,见是纪清歌和她师叔,便又转回头去继续竖着耳朵听着室内。
“——老秃驴为人虽然死板,但只要应了,还是不至于会弄虚作假动手脚的。”
毕竟,他要真敢不尽心尽力,巽风也是真敢兑现承诺——屠他法严寺整座山门!
这一场治疗从晌午一直持续到傍晚,宽敞精致的院落中早早就灯火通明,净室之内更是提前就点亮了早就准备好的明灯,虽然入夜,却照得人须发毕现。
纪清歌晚膳都没心思吃,喉咙口如同堵着一团棉花,任是曼朱怎么劝都吃不下,沐青霖陪在一旁,一颗颗糖慢条斯理的往嘴里扔。
这一夜,对于纪清歌,对于飞羽卫,乃至对于远在禁宫之中的帝后二人来说,都注定无眠。
眼看月色已经西沉,而净室内除了不间断的血水之外竟是没有丝毫动静,纪清歌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这样的救治耗时漫长,对于医者和病患而言都是莫大的考验。
净和方丈精神高度紧张,能撑这么久应该也已经接近极限,若是依旧未能完成,她的段大哥要怎么办?
剖开胸肺岂是小事?这么久的时间,光是血就不知流了多少,就算是个身强体健的也耐不住这般失血,时间拖得愈久,成功的希望也就愈小。
纪清歌连椅子都坐不住了,起身双手死死攥在一起在院子里来回的转圈,走走停停,点漆般的眼瞳中似乎只有净室中透窗而出的明炽灯火才是她心中唯一的牵挂。
沐青霖叫她给转得眼晕,只是事到如今,再劝什么都听不进去,也就只好闭了嘴。
不要说是纪清歌心中愈来愈慌乱,就连始终静默无声的飞羽卫们都露出了焦灼的神情,就在此时,原本安静的净室内突然一阵混乱,纪清歌猛的就扑到了门边。
从里面被扶出来的,是净和。
这个老方丈虽然没有老医正那样已经年逾古稀,但也确实已经上了年纪,这般高强度的精神紧绷,短时间自然可以,但持续到现在,已经有些恍惚,适才险些出了岔子,还是在里面做为帮手的兑组医者眼疾手快给接住了从手中滑落的银剪,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净和被扶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面无血色,站得太久,屋内又密闭,还是来到院中椅子上坐了几息,勉强才振作了几分。
他的情况,显然已是强弩之末,但此时已经不可能拖延时间,靖王治疗尚未完成,哪里能有搁置等候的闲暇?
纪清歌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