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刺耳。
这字字句句,如同泣血般的指责,是对薛忠仁,却也像是在对他。
皇帝待他也是无微不至的好,要月亮就给月亮,要骄阳便给骄阳,甚至连他手里的兵权都没收回。
可他对他……不忠,不仁。
但很快王爷的眉尖就舒展开了。
阿苑想:皇图霸业,总要有人受伤的。或是身体上的,或是心上的,一切都避不可免。
薛忠仁忽然高声喊了一声“陛下”,阿苑本能地看了过去,就看见他将身子深深地埋了下去,脑袋用力地磕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像是悔恨的声音。
薛忠仁双唇翕动,声音沙哑却又无比坚定:“老臣……该死!”
皇帝抬起一双冷冷的眼,忽然拔出一只箭,架在弓弦之上,锋锐的箭头冰冷地对准了伏跪在地的老臣:“你的确该死。”
阿苑的视线顺着挪到了举着弓箭的皇帝身上,却见他迟迟不肯松手放箭,她又看了看王爷。
王爷的嘴角弯起了一个嘲讽的弧度,只有她能看到——他在轻蔑拉弓的皇帝。
那样烂的箭术,还要自己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