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言语间多有喜爱。
荀宴此前听说,孙有道在官场上不善逢迎,因此遭人排挤,最后失了官位。如今看来,应是个爱憎分明、顽心不减之辈。
于人情世故上,确有几分天真,无法在官场立足也不稀奇。
他暗观这祖孙二人相处得宜的模样,突然有些明白为何静楠是这般纯稚性情。无论那脑中淤血在不在,她待人,可不就和她这外祖父像极了,坦然直接,连表面功夫也不会做。
这样的人,却生有孙云宗那样七窍玲珑心的一个儿子。
静楠和外祖父几乎一见如故,就算最初不知,聊了几句后也慢慢明白了身份。但见荀宴故意不提的模样,她就也不主动说起。
原来外祖父是这样的。她第一次有了关于血脉上家人的概念。
“云宗。”还未到门前,孙有道就提声喊道,“有友拜访!”
书房内,毛笔因这一声在纸上重重点下,墨汁滴落,瞬间毁了半张纸。孙云宗面露无奈,对父亲这热情四溢的性格无话可说。
他起身推窗,正要接话,目光瞬间凝在了那二人身上。
荀宴对他略颔首,他沉默一息,转身开门。
二人的这场谈话,被留在外边的静楠和孙有道自是不得而知。他们等了会儿,孙有道嫌无趣,便让下人取来棋盘,笑道:“我让你三子。”
静楠眨眼,慢吞吞说了声谢谢,然后把外祖父杀了个片甲不留。
孙有道震惊不已,不可置信地和她再来一盘,自己这方依旧溃不成军,这才反应过来,小姑娘是个高手。
高手与否,静楠自己都不大清楚,她在那四年间静静陪着荀宴时,二人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对弈。荀宴运筹帷幄,总能无形中引导她,叫她如今也小有棋力。
达者为先,孙有道倒不生气,皱眉看着棋盘半晌道:“此前我让了你三子,下一盘该你让我三子。”
静楠微微睁大眼,还能这样赖皮?
但孙有道脸皮厚,半点不觉丢脸,反而乐呵呵地来了一局又一局。
二人对弈间,入迷不知时间流逝,身侧先来了一位妇人,而后,荀宴和孙云宗何时出来的也不曾发觉。
妇人起初一见静楠便红了眼眶,硬是忍住了未出声打搅,后见这祖孙二人下棋欢快的模样,又忍俊不禁,微露笑意。
荀宴立于静楠身后,见她难得的专心致志,面上沾染灰尘也毫无所觉,唯一双眼眸洋溢着认真与快乐。
他静静注视许久,孙云宗轻声道:“如何?我早说,她在这里你尽可放心。孙家如今只有我们几人,只会将她视为掌上明珠,爱护尚且来不及,哪舍得苛待。”
荀宴未答,内心微微叹了口气。
即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