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开始在北京出现了。
“同文堂”里聘请的都是洋教师,在洋教习的指导下,那里的学生们不但学习外语,还学几何、微积分、物理学、机械学、平面和球面三角、地理、天文、航海。
恭亲王打算把天文、数学等诸多西学内容纳入同文馆的教学,并决定招收举人、贡生,以及由科举“正途出身”的五品以下官员来同文馆,并且要求翰林院的翰林们也来参加学习,讨论新学。这就引来一场轩然大波。
恭亲王的决定,遭到士大夫阶层一片反对。他们认为让科举正途人员去“师学洋人”,是士大夫的奇耻大辱。一位御史率先发难,指责这是“习为机巧”,认为要“自强”,用尧、舜、孔、孟之道培养出来的“臣民之气节”才是最最重要的。“朝廷能养臣民之气节,是以遇有灾患之来,天下臣民莫不同仇敌忾,赴汤蹈火而不辞,以之御灾而灾可平,以之御寇而寇可灭。”
他的奏折遭到当时支持变革的慈禧降旨驳斥。可是慈禧的解释是,让“正途人员”进入同文馆,“不过借西法以印证中法,并非舍圣道而入歧途”。言下之意,“中法”和“圣道”是不会丢弃的。这使反对声浪继续高涨,一副对联在京师流传:“鬼计本多端,使小朝廷设同文之馆;军机无远略,诱佳弟子拜异类为师。”
这时,同治皇帝的师傅,大学士倭仁提出了措辞更加激烈的奏折,反对同文馆招收“正途人员”学习天文、算学。
倭仁从从“立国”的“根本”这些方面最先破题,强烈反对向洋人学习:
“国之道,尚礼仪不尚权谋;根本之图,在人心不在技艺。今求之一艺之末,而又奉夷人为师,无论夷人诡谲未必传其精巧,即使教者诚教,学者诚学,所成就者不过术数之士,古今来未闻有恃术数而能起衰振弱者也。”
他给同文馆扣上了“变而从夷”的大帽子,警告变革将会使中国人通通归于外国:
“夷人吾仇也.......今复举聪明隽秀、国家所培养而储以有用者,变而从夷,正气为之不伸,邪氛因而弥炽,数年以后,不尽驱中国之众咸归于夷不止。”
又斩钉截铁地要求:“立罢前议,以维大局而弭隐患,天下幸甚!”
倭仁是咸丰、同治年间被士大夫阶层崇敬的理学大师,他的言论足以倾动一时。他的奏折一出,在京师四处传诵,没有人再敢去投考同文馆。以倭仁的声望地位,恭亲王不能等闲视之,他不得不回奏,先称倭仁“陈义甚高,持论甚正”,再被迫迎战,强调“不得已的苦衷”。此后十多天里,两人交章上奏,针锋相对,你驳我辩。
在相持不下之时,恭亲王只能抓住倭仁所说“天下之大,不患无才,如天文、算学必须讲习,博采旁求,必有精其术者,何必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