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奕忽然想到了自己在清白城地底墓地看到的画面。
铺天盖地的瓦片。
从王座走下来单膝跪地的女子。
还有自己破开初境时候的所见……天幕被撕裂,海水倒灌,世界将塌。
是自己的魂海出现了问题?
宁奕捧起了自己悬挂在胸口处的骨笛,那枚骨笛,在自己初境星火燃烧的那一夜,变成了一枚朴实无华的吊坠,很难看出来是一件品秩极高的圣物。
谨遵徐藏的教诲,宁奕并没有把骨笛的存在告诉任何人,除了丫头知道,即便是非常亲近的千手师姐,都不知情。
宁奕凝视着骨笛,惨白的骨片,倒映着他平静的面容。
脑海当中胡乱的画面,擦着边沿闪过。
阴风吹过。
宁奕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站在了一处天地倾开的山峡入口,一线天倒开,雾气浓郁,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山峡的入口,并没有任何的阻拦。
只有一枚悬挂着的长条红符。
“禁。”
是蜀山山主陆圣留下来的敕令,蜀山禁地,禁止入内。
宁奕眯起双眼,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后山……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那道山峡的入口处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他握着骨笛,试着伸出一只手,悬停在敕令尺余距离,想要试一试……能否越过那条雷池之线。
犹豫了很久,终是放下,宁奕轻轻叹了口气。
第52章 教宗
大隋西境境内。
秋雨过后,古道两旁的清晨微光落下,四十岁的农耕汉子,戴着斗笠,肩头挂着白毛巾,拎着镰刀,一脚一脚踩在稻田麦海当中。
鸟雀的声音在天外响起。
他们转过头,望向一个方向。
远方的古道尽头,金黄麦海中央,一匹雪白的骏马,拉着白木车厢,缓慢行驶过来。
白木车厢的后面,马蹄声音踢踏踢踏。
数十个披着麻袍的白色年轻人,坐在马背上,马蹄声音整齐归一,听起来并不散乱,没有坏了清晨的安宁。
这是一行训练有素的马车队伍。
这节马车队伍,并不像是富绰商贾的护送队,也不像是纨绔子弟的随身护卫:前者并不会走乡间小路,若是要赶夜路,为了安全,一定会从大道出发;后者则更不可能,纨绔世家钟爱排场,这种仗势摆了出来,就不会如此的低调。
每一个披着白色麻袍的骑马者,低头不语,背后像是背负着器物匣子,麻袍罩在身上,看不清面容,有男有女,三四十人,身上带着一股温和的气息,并没有丝毫的戾气。
宁静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