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会是一场苦战。
剑气斩开雨帘,两位九境的平妖司持令使者联手,锁妖链从袖袍里滑出,将我捆住,我无法挣扎,也无法动弹。
大雨里,我看见了一位那位平妖司的持令使者,怀中系着的那个铁盒。
那便是我为之追寻无数年的天狐血。
有了它,我就可以逆着阵法纹路,去破开玉门大漠的囚牢。
它现在与我就隔着三尺。
三尺,是我伸出手就可以够到的距离。
也是一柄剑的距离。
我没有闭眼,而是沉默注视着一切。
那柄剑抵在我的下颌,雨水噼里啪啦砸落在剑锋上,弹出那位持令使者披着宽大黑袍站在风雨里的影像。
那位持令使者,缓慢讲解着如何杀妖。
他的声音在我耳旁呼啸,远去,对我而言,他说什么,都不重要了。
一切都结束了……
话语说完之后,微微的停顿。
紧接着我听到了剑切割风雨的声音。
剑锋由扁平变为竖切,将垂直落下的雨滴劈砍破碎。
沿着脖颈一路下滑,来到了我的胸前。
那里是人和妖的心脏,一剑递进去,无论是谁,都都会死。
我是妖,是一株以生命力顽强而著称的短穗柳。
但这一剑下去,我仍然会死。
剑气迸发——
我看见。
挂在胸前的囊包,被这一剑的剑气迸碎。
思绪游离,飘忽天外。
我怔怔地想,离开玉门关,走了上百年,囊包里早已经空无一物,离别时候所装的沙子,早已被我洒在了大隋的四境各处。
为何这一剑撕开了囊包。
还有沙粒飞出。
而且愈涌愈多,瞬息之间,犹如一片沙海。
我低下头来,平妖司的那柄剑贯穿了我的胸膛,剑柄还停留在胸口摇晃……破碎的囊包,空空荡荡,涌出无数沙粒的,不是囊包,而是我的胸口。
痛苦的感觉还没来得及涌上来,就被一股熟悉的温暖覆盖。
漫天沙海,一声狐啸!
我怔怔看着头顶,那由从我瘦小身躯里飞涌而出的沙海,摧枯拉朽之势,击碎了两位平妖司九境修行者的头颅,在大雨之中,掀起了一片猩红血雾,最终缓缓在我面前凝形,汇聚成为一颗狭长的妖狐头颅。
我曾于昨日许愿。
想与伽罗重逢。
那柄飞剑,一寸一寸,被磅礴的妖力,挤压着离开胸口,竟然没有鲜血流出……
在西境被麻袍道者险些打散魂魄的时候,我觉得痛不欲生,在灵山被斩道行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