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夕(3 / 4)

了。”算完,姚安去看西方。红杏林在眼界外,渐渐为身边人遮挡。

姜琳淡眉峰,褰衣扶袖,高华如云彩。

几日里,姚安无法找到姜琳的懈处,就去注意他的用度;但他深居简出,用度极俭省,便随他会客;逐利如逐水的商贾,不讳国公府的变故,穷尽方法好顾营生,与他各取所需,竟造出禁围中最和睦处……姚安迫不得已,开始相信姜琳清澈,不会用庄毅亲王的名义压价。

但西来商客仍然心存不平——譬如脚下高岗不是五云陵岗,世尘中又怎能遇见凌霄真仙。

于是姚安心烦意乱,口中念着“以诚相待”,将目光三投入红杏林。

这次,他却看到一匹赭汗脱出花枝,昂然不络,朝天打响鼻。

“好龙种!”

马好,用具也考究。鞍鞯颊带尽饰银,额勒红蓝成缕,鲜妍美丽。

见到主人,它环跑几周,发出一声嘶鸣。

姚安像通了窍。

他托起手打趣:“以为折霜无所好,原来爱马。一匹宝驹做银人打扮,可见倾重。”

半天不闻回应。

姚安多看一眼,却被吓着,以为自己侃得不合时宜,忙道歉:“多嘴了,三官人尽随心意便是。”

原来姜琳正发愣。眼里含了黑瞳仁,红林猗猗的影,还有那匹海上列国而来、未及取名的马。

夜里,姜琳去掉所有马具,放马出府门。

府人惊异,以为三官人受袭,得了刺激:“何故呢?”

“裘马(富贵)不能留。”姜琳却在玩笑。

他解下外披的长袍,覆在马背上,拍着它的颈,示意其跑远一些。

马不停蹄,沿洮水去向飞驰。岸上岁星守地,一座小楼灯火阑珊,让它以为有了新的宿地。

女侍们正在葱茏居下踯躅,不知该不该送些茶伴上楼。烈马就这样突兀地闯进来,前蹄扬过低杪。嘶鸣与惊叫声。

蓬断挑帘看了一眼。

她并不能认出是谁家走了马,但装作在意,让手边有些事情,好过与赵钺静静地对坐。

女侍为二人倒的茶凉了。天青瓷养两汪倒影,一边是云霞软,一边却是金甲辉,入水仍旧棱棱。蓬断放下帘,又垂目去看别处。夜风顶起帘上的合欢。

赵钺饮过,身上有酒气。蓬断猜到他从何处饮,因而不好询问他的来意。

谯楼遥遥地报时。蓬断终于开口:“大王夜莅,请恕招待不周……”

不服管教的马在楼前顿蹄。蹄声迭鼓一般,催得蓬断压下嗓。赵钺放了茗碗,靠前一些。或许只想听清。然而蓬断立刻后撤,被捉了腕拖回去。

一人因这突生的变故,想起所有滂淫,又惊又恶,乃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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