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完全移动过去,这才发现,那地上的沙土竟无风自动,显露出底下景象。
那赫然是一副画在沙土上图画!
“不好!这幅图画,我刚才明明已经毁掉了,何故还在?”朋昆见了这幕,却是悚然一惊,心中一急,顾不上其他,劲力涌动,灌注脚底,想要不动声色的推动沙土,将图画重新掩盖。
只是,这么一震,那沙土松动、纷飞,将整幅图都给显露出来!
“这是……”这下子,连九韵斋主都注意到了,他凝神看去,跟着面色猛然变化,略显铁青,跟着一个转身,拂袖就走,只在临走时看了朋昆一眼,“明日运些沙土和假石过来,盖在上面,这画有神韵,暗合兵道秩序,入土甚深,扎下根来,不是轻易就能毁去的。”
“是,我明白了。”朋昆点头称是。
李庆、林建章、高欢昏都从自己老师的话中,听出了一点异样,不禁面面相觑,再看了地上那画,心底都升起一点寒气,急急扭过头去,随着其他学生一起离去。
很快,这里就只剩下朋昆一人。
他看着地上的画,又试着用脚通透劲力,灌注地面之上,登时尘土飞扬,那画所在之处竟是生生被朋昆削去了一层。
但随后尘土散去,画还是在那里,甚至由于尘土散去的关系,还清晰几分——
此画作于地上,没有用墨汁粉饰,又局限于柳枝的特性,画的细节其实很是含糊,但内里蕴藏神韵,只要一看,就能明白其中含义——
这赫然是一幅夜色图,画的是一栋美轮美奂的院子,院外有人拜访,却被拒之门外,而院里却载歌载舞,上首更坐着一名高冠博带的老人,昂首开口,看样子是在讲学。
画中内容看上去简单,可配合着今日发生的事,就显得不同寻常了,笔触更点出了神韵,美轮美奂之院,给人华而不实之感,那门外拜访之人则透露出诚心之意,而院中歌舞之人却显得无所顾忌,至于那上首讲学的,给人以孤高倨傲之感。
虚院,拒绝,歌舞中一人独讲。
就算朋昆这样的武人,也能看出深意。
“此画诛心!能毁贤名!好毒辣的手段!”
对为学之人而言,丢官、罪责,乃至性命不保,有时都不值得畏惧,如能够提升民望,还会甘之如饴,可若身败名裂,名有污点,可就是生不如死了。
见无法毁去画作,朋昆也不再坚持,取了张布盖上,准备明日便用沙土、假石掩住。
另一边,九韵斋主回到内室,桌上忽然泛起一点黑色涟漪,一个声音从中传出——
“如何?那邱言,可有你所需之物?”
“十有八九可成,”九韵斋主眯眼,看了那黑色涟漪一眼,淡淡道,“若我所料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