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想象的惨烈量劫,那九重天阙之中,伪神似星海无量,一千五百年的厮杀与屠戮,足够让任何一位元婴老怪,任何一位化神道君感到麻木,感到疲惫。
他们昔年便入了局,至今却还未看到那生与死当中的机缘。
这五百年当中,苏幕遮的行踪也越发孤寂。
与玄月禅宗神佛厮杀已经成了苏幕遮的日常,只要苏幕遮跨入中州战场,不过十余息,便定有神佛杀至。
苏幕遮同一代的诸修道子,几乎全部都跻身了化神道君境界,甚至许多人,已经走到了这一境界的极高明处。
唯独苏幕遮一人,始终困顿在元婴境界,不曾见苏幕遮有半丝窥探道君境界的举动。
面对神佛的厮杀,他本可以更加轻松的面对。
便是霓霞等人问时,苏幕遮也只是摇头,不曾言语。
甚至到了后面,苏幕遮几有三百年的岁月,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如同修了佛门闭口禅一般。
诸修只见昔年那个叫做太元子的煞星,常常撕开虚空壁垒,静静坐在岁月长河旁,不知在想些什么。
世人只知太元子鬓角的白发开始多起来,只知若太元子不跻身道君,便只剩下一千年的寿元。
苏幕遮却依旧如往日,不疾不徐,似在等待着什么。
……
这日,中州战场,血海之北。
有一苍老的修士,身披着猩红法袍,手中拄着白玉骨杖,步履蹒跚。
五百年时间过去,昔年九徒,只余血一独活。
他的蹈海归真骨杖枝丫处,挂着八尊玉颅,风声吹过,玉颅微微作响,如仙铃荡漾,又如冥府传召。
五百年,已经是结丹修士的寿元大限。
血一却依旧徘徊在元婴境界的门外,那门扉半掩,似是血一轻轻一推便可添寿三千。
可苍老的血一却不为所动,如是已有百年光景。
“我来了。”
嘶哑的声音自血一的身后响起,老者回身看时,苏幕遮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我想着这几日你该到了,不然再三日,便是我魂归血海之时,到让你五百年光景,凭空等了一个空,你是来送我登元婴境界?还是来杀我的?”
血一很是平静,昔年的挣扎与错乱已经在他的身上消弭不见。
两三步之外,苏幕遮静静站在那里,一双浑浊的眸子盯着血一,两千余年的岁月逝去,他终归也年华不再,鬓发花白,稍显老态。
“那道残魂呢?”
苏幕遮似是许久不曾开口的缘故,又或者是他真的老了。
声音当中说不出的喑哑,再无昔年金石摩擦之音。
血一自是摇头说道:“那残魂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