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舌燥,“耳朵都要被你吵聋了。”
他伸长手去抓阿炎。
门前立刻乱成一团。
里头的唐宁,正在脱衣裳。她把自己能看见的地方,一块块全看了一遍。胸腹,胳膊,大腿小腿,甚至脚底心,她都拿着菱花镜细细查看了一番。
没有,什么也没有。
她周身上下,只有腰椎上,生着一条短短的血色红痕。
那样细微的大小,若不是她已经知晓位置,反手拿着镜子去照,恐怕还是看不见它。
素白的纤指,往下用力按了按。
那块皮肤肉眼可见地变红,但红线状的痕迹并没有消失。
一阵寒意涌上来。
唐宁颓丧地丢开镜子。
……
长廊上,谢玄正一脸骇色地看着迦岚:“不可能!”他说得斩钉截铁,连一丝一毫的犹豫也没有。
迦岚倚着栏杆,平静地道:“为何不可能?”
谢玄呼吸沉沉,一副方寸大乱的模样:“她有父母……”
“那又如何?”
谢玄似乎想要笑一笑,但嘴角扬起,眼里却没有笑意:“即使现在的她,不像是人,但她到底诞育自人的身体。”
“九重天的神,可没有一个是人生的。”说到九重天三个字,他的声音忽然变轻了,好像略微大声一点,就会引来祸端一般。
不管是他,还是其他神明,都没有凡人意义上的父母。
他们全是从巫姑的园子里诞生的。
咸泉边的建木,便是他们的父亲,看管园子的巫姑便是他们的母亲。那个神力低微的美貌妇人,从来不离开她的园子。
她每日来来回回,忙忙碌碌,只知道从咸泉打水,浇灌建木。
偶尔,建木开花结了果,她便登梯爬上去,将果子摘下来,拿出她珍藏的小金锤,砸开果子。
若是走运,成熟的果子会发出琉璃破碎般的声音。
谢玄还记得,自己听见那个声音,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第一样东西,便是巫姑额饰上镶嵌的玉石珠子。
墨色的玉,实在美极了。
他伸出肉乎乎的小手。
美貌的巫姑,将他从地上轻轻抱起来。
她发间的步摇,缀着碧水一般的珠子,一动便叮咚作响。他趴在她肩头上,看见她身后躺着一堆生着手脚的肉块。
没人说话,没人哭泣,巫姑的千重园,是九重天最安静的地方。
没能活下来的那些人,只是肉块罢了。
巫姑抱着他,轻声哼起小曲。
那些调子,他好像到现在也还能想起来。
谢玄用力摇了摇头:“虽说,我也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