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下意地想拨弄两下拇指上的玉扳指,才发现拨了個空——自从他手上戴的扳指在昭儿的脸庞上硌出一个印子后,他就不再戴这些手上的饰品了。
“父皇曾教过儿子要爱护幼弟,方才儿子和二弟同背一篇文章,他背不出来,儿子却背得流畅,怕是让他更加难受。儿子打算等回去碧华宫,便向父皇再背一遍。”
意识到这不是一场父子间的单纯闲谈,昭儿也收起玩闹的心态,认真回答道。
“你不想比弟弟出息?”
谢彻第一时间想的是姜娴教他收敛锋芒。
可随即又想,姜娴不是那样的性子。
她怕是巴不得每日磨锋,最好光芒盛瞎全京华。
“方才只是和父皇和二弟茶叙小憩而非考校,如果在上书房的话,儿子自当全力以赴。”
到底是个半大孩子,昭儿条理清晰地说完后,因为得不到父皇的答复,语气迟疑起来:“如果父皇不喜欢,儿子下回就不这样了,儿子知道错了。”
谢彻却笑了起来,摸了摸他的脑袋:“好,小小年纪就知道爱护幼弟,都是你母妃教的好。”
昭儿这才放松展颜。
到了碧华宫,谢彻留下来用晚膳,把儿子送去给嬷嬷哄睡后,拉着姜娴的手说了今天的事儿,夸她之余也问她怎么教子的:“朕说句不中听的,娴儿你的性情可不会因为顾忌他人感受而收敛锋芒,而朕就爱你这份出众。”
“后宫以姐妹相称,难道真就是姐妹了?”
姜娴反问他。
“不是同母所出的皇子公主,除非特别投缘,不然彼此间也没多少情分。”
“情分是经营出来的,我想昭儿变得更好,却不是光比别人更好。”姜娴又想起自己走过的弯路,她初出茅庐时就想着把同事卷下去,其实不然,只要在打分的那个人面前做好即可,在竞争者面前,给他们留两分颜面也是做人之道:“何况,皇上会因为今日他背不出来《千字文》而责怪昭儿吗?”
谢彻眼睛里是不加掩饰的欢喜:“朕高兴还来不及,朕能看出他对二弟的照拂发自内心,可见他本性纯善孝悌,日后哪怕得势,也不会残害手足。”
“皇上竟想得这般长远。”
“以前朕的烦恼,不过是如何将权力收归掌中,自从为人父后,却不禁时常想到十来年后的事情……不瞒你说,朕昨天在想他俩出宫建府时该封什么封号。”
“那也太长远了,皇上该想些近的。”
“例如呢?”
“不如先想想我封妃的封号。”
“……”
皇帝把被子盖好,决定先睡觉,不理这个目无尊卑的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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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被皇帝带去钟粹